张三娘看着人就有几份烦燥,率先上了马车,张六娘随后。
马车行驶到正街时,张六娘突然捂着肚子,嗯嗯的哼了起来。
“六姑娘,你怎么了?”檀香急切地问道。
紫萍也吓了一跳,都知道六姑娘顶撞了四姑娘,她才有机会到六姑娘屋里当差,这才隔了一夜,六姑娘就病了,这事传出去,怎得想都是她最有嫌疑。
紫萍赶紧叫停了马车。
张三娘闻声急切道:“六妹可是病了?”
瞧着张六娘脸色苍白,不由蹙了蹙眉,开口就冲着紫萍训道:“你们是怎么当的差,连人都伺候不好。”
紫萍是个性子好强的,又当着这么多的人,更重要这样真与她无关,不免觉得委屈:”三姑娘怨枉啊,奴婢昨个儿刚到六姑娘院里……”
张六娘连连摇手:“这大冷的天,早上的粥放久了有些冰凉,跟紫萍姐姐无关。三姐莫要怪罪于她,是我自己脾胃弱,经不得凉食。”
张三娘突然想起二太太克扣小六碳火一事,正想发火,这时,张六娘接连放了几个响屁,且臭味十足,在场的人都怔住了,张六娘涨红着脸,还来不急羞愧,急切道:“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更衣,三姐,王府我怕是去不了了,紫萍替我跑一趟,将贺礼送给阿珂姐姐。姐姐不用管我,你们先去,别误了时辰。我自己一会儿雇辆马车回府。”
话音未落,就看见披着灰鼠披风的张六娘已经急急下了马车。
人有三急,张三娘也无能为力,只好叮嘱檀香照顾好六姑娘。
张六娘拉着檀香就往旁边的店铺里冲。
张三娘无奈地摇了摇头,狠狠地剜了紫萍一眼,才吩咐马车起程。
……
檀香躲在铺中,见车离去,又待张六娘换好衣服,这才掩嘴而笑:“姑娘演得真像。”
张六娘揉了揉肚子,总算是痛快了:“什么叫演得像,我是真不舒服,没想到那把黄豆这么厉害。早知道我就少吃几颗。你也快换上衣服,本少爷今日带你去开开眼见。”
于是乎,主仆两人着男装,东拐西走,直奔金明池旁的德运棋社。
待檀香跟着主子在棋社转了一圈后,才知道她主子口中的好事,竟然是赌棋,惊得落了一地下巴。
檀香捏了捏衣袖里的荷包,面有难色:“姑……少爷,实在不行,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许妈妈那里……拖上十天半月,咱们还是回去弄花笺吧。”
张六娘已明白过来,她是怕自己连最后的八两银子也一同输掉,不禁失笑:“你就信我一次,你家少爷别的本事没有,琴棋书画,也就这下棋还有几分水准。之前是因出门不易,才想到做花笺的营生。现有机会出门,自然要好好博一次。”
檀香还是极为不信。
张六娘也不勉强,见乙字大厅正好还有一空下座,桌上还摆着一副残局,直接入坐。
对面是位年过花甲的老者,见是入坐对局的是一少年郎,眉头一蹙,语气带着不善:“带银子了吗?懂不懂棋社里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