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从正面色大变,抖着腿往后退了两步。
“张公子可还认得此人?”南山朝张从正逼近了几步,“此人名叫黄驼子,常年混迹于黑市之中,与张公子可是交情匪浅啊......”
张从正勉强扯出一个笑意,道:“陈表哥说笑了,我并不认识这人。”
黄驼子闻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厉声道:“大人,小的要状告张从正,他数日前曾在我这里买了四两曼陀罗粉。”
四两!林悠曾经听说过有些瘾君子买不起福禄膏,便会用这曼陀罗粉代替,他们一次也只是吸入一指甲盖大小。
四两的分量,都能药晕一头大水牛了!这张从正可真够狠的。
黄驼子的声音十分尖厉沙哑,让人听了有些不适之感,林悠遥遥朝南山望去,果然见他不耐的摸了摸耳朵,不由有些想笑。
她嘴角刚刚扯出一个弧度,蓦得又回神过来,心头一跳,这么关注他作什么?
“大人,要是我早知道他买的药粉是干偷鸡摸狗的事,小的死也不会卖给他啊!”黄驼子继续说道,“小的前几日莫名其妙被秦晋关了起来,后来见到张从正,以为他是来救我的,岂料是脱了狼窝又入虎穴,他竟是想杀我灭口,把我引到悬崖上推了下去!”
“幸得这位公子救命,小的才能苟延残喘活到这世上,”黄驼子对范无救作了作揖,又朝沈来宗磕了两个响头,“万望大人能替小的做主啊!”
话毕,南山着实松了口气,他只觉有小刀子在心上割来割去,差点忍不住要一拳把黄驼子打飞。
众人听了黄驼子的话,皆是面色大惊。
南山适时说道:“张公子,你先前不愿承认画是仿品,是你怕你在黑市倒卖赝品的事情暴露吧?你买了四两曼陀罗粉,而雪荣的尸身上恰好又检测出来了这种迷药,你敢说你与此事无关吗?”
陈雪锦面色凝重,恨声道:“张从正,我妹妹为了你都愿意放弃家里的一切,可你是怎么对她的?”
“你简直不是人!”陈母凄凄惨惨的哭了起来,拽着张从正道,“我让她不要找你,不要找你,她偏偏不听,她为什么不听啊......”
陈雪荣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一切,嘴里喃喃念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呢?”
张从正猛得甩开陈母,道:“我从没买过曼陀罗粉,我什么也没做,我问心无愧!”
范无救厉声道:“你还要狡辩,我那日亲眼看见你把他推下悬崖。”
“你们有证据吗?这般诬陷我!”张从正咆哮道。
此话一出,众人沉默了,他们确实没有证据,黑市的交易从来不会落下票据,就算有黄驼子的证词,可没有物证,张从正若是死不承认,便也是不能定罪。
沈来宗沉默片刻,宣道:“将张从正,秦晋收押,容后再审。”
“我不信!”陈雪荣的声音陡然凄厉起来,面容也变得越来越可怖,瞳孔骤缩成了一个点,眼角鼻腔渗出血来,手以一个奇异的姿态弯曲着,猛得朝张从正飞掠过去。
南山暗道不好,怕是要生变数,他当即掐了个诀,困住了陈雪荣。
范无救面色一紧,喊道:“陈姑娘,你做什么?”
“我要问问他,他不可能这么对我!”陈雪荣厉声喊道。
就在此刻,一阵阴风从四面八方灌进大堂之中,惹得众人皆是一个激灵,方才还十分亮堂的天空也在一瞬间阴云密布,灰暗了起来。
“怎么回事?哪来这么大风啊?”有人议论道。
“诶?怎么突然黑了?”
一个老婆婆忽然把拐杖跺得“咚咚”作响,苍老空灵的声音缓缓穿过每个人的耳膜:“不好了不好了,冤魂寻仇来了,冤魂索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