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城的房价他大致了解,好地段过万,差点儿的也六七千,这笔钱对他们家来说还是很有压力。
“呵呵,女老师也不是不好,但要看人,你若是大学毕业,在泸城或者蓉城上班,或许条件低点儿也没问题,但在清河镇还真不行,我问你,平日她对你是不是不太热情,交往也并不热心!”张耀扬一边搬桌子一边说。
“的确是这样,她从不主动联系我,除开吃饭逛街之外,她连手都不让我牵,这半年钱倒是花了不少!”张耀辉看了一眼门外点头小声说。
“所以,我劝你还是重新养条鱼!”张耀扬笑。
“养鱼?”张耀辉听不懂。
于是张耀扬把养鱼和养胎解释了一下之后低声说:
“老二,我不嫉妒你比我先找到媳妇,而是你不太清楚城里人的套路,她肯定不止和你一个男生在来往,我问你,她是不是经常去县城或者泸城,但却不要你陪?”
张耀辉沉默了片刻,脸色有些难看的点头。
“这就对了,她只是把你当做一个备胎而已,若是等她关系打通,或者找到更好的目标,你就没机会了,想结婚,她会各种理由推脱,当然,我并不是说你绝对没机会,只是对你来说不公平,你只是她养的一个备胎,随时都可能换。”
张耀辉听完脸皮发红,握了握拳头之后瞬间有些泄气。
大哥虽然从小不听话,调皮捣蛋,但比他聪明,而且又在大城市上班,许多事比自己看的更清楚透彻。
看老弟耷拉的脸,张耀扬拍拍他的肩膀:
“如果你的确喜欢她,倒也不是没机会,早点儿去泸城买套房子,让她看到你的诚意,只要你有实力,打败其他的备胎,她还是愿意和你在一起,毕竟养胎也不是那么容易成功的,大家的阶层都差不多,不过就算是你成功了,以后的生活也许不会那么顺心如意!”
“这话怎么说?”张耀辉诧异的问。
“因为她是老师啊,嘴巴可比你妈强多了,以后就乖乖在家当个学生吧,洗衣拖地按时交作业!”
“交作业?交什么作业?”张耀辉脸色迷茫。
“嘿嘿,到时候你自然就懂了……呃,二嬢,您来啦,我去给您倒茶!”
张耀扬转头,看着依稀熟悉的小气二婶,赶紧闭嘴去厨房倒水。
“看起来的确变化很大,都知道帮我倒水了……”
周冬梅看着张耀扬的背影,然后转头看着自己脸色不太好的儿子,忍不住眉头一挑说: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声音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小心别被他带坏了!”
“妈,你说啥子呢,大哥从小对我都很好,只是你不喜欢他而已,再说,别个还是大学生,比你儿子不强多了!”张耀辉嘀咕。
“大学生又怎么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这辈子都好不了!”
周冬梅嘀咕一句,然后看着儿子接着说:
“这次你婶住院,听说花了不少钱,不过上次借去准备做手术的钱没用上,等会吃饭肯定要说到还钱的事,你莫插嘴,这钱本来是存下来帮你在县城买房子结婚用的,别和你爹一个德行,穷大方的跟着起哄。”
“知道了,既然婶不用做手术,大伯家就不缺钱了,肯定要还给你,你激动啥子,再说大哥工资也高,缺你这点儿钱!”
张耀辉胳膊往外拐的厉害,根本就不给老妈面子。
“你个死伢子就知道埋汰我,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对了,你和月月已经交往几个月了,你抽空还是问问她的想法,彩礼房子什么的我们也赶紧准备,几十万我们家还是拿的出来的……”
“妈,我不想和孙月交往了!”张耀辉突然打断老妈的话。
“什么?你昏头了吧,你……你别胡说八道,要是被月月听到了才麻烦,她在中学当老师,收入稳定人又漂亮,待人又有礼貌,每次来都还带礼物,你再敢说一个字,老娘撕烂你的嘴!”周冬梅气呼呼的捏着儿子的耳朵低声嚷嚷。
“好了好了,我说着玩儿的,别让大哥看到笑话!”
张耀辉赶紧求饶,周冬梅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去厨房帮忙。
“你以为她那么孝顺,那些礼物还不都是我买的,你儿子不过是她养的备胎而已,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老师了不起啦,我从小就讨厌老师,特别是女老师,每次都罚我抄作业……”
目送老妈离开,张耀辉一边擦桌子一边嘀咕。
心中一颗压制不住的种子,已经在某个邪恶的家伙诱惑下开始生根发芽。
两个女人在厨房忙活。
张耀扬两兄弟也很快把客厅收拾干净,摆放碗筷,等开始上菜的时候,张仁军骑着摩托车带回来一大卷鞭炮在院子里摆开。
二叔也开车把爷爷奶奶接了过来。
然后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点燃鞭炮,如同过年一般喜庆团圆。
似乎这个场景很多年没有过了,以往无论什么时候,这个家总是大人吼小孩闹,鸡飞狗跳。
喝酒吃饭,大家问的最多的还是刘秀娟的病情,张仁军把自己知道的仔细说了一遍,所有人听完都唏嘘感激,一致认为是那个钟医生比较厉害,才治好了这场几乎毫无希望的重病。
虽然张仁军比较怀疑,但也只能这样想。
唯独张耀扬暗自撇嘴。
既然不用做手术了,张仁军在酒席上就把前几天借张仁平的钱直接手机转款还了,这下更是皆大欢喜,就连有些尖酸小气的周冬梅都忍不住说了几句好话,听的一家人哈哈大笑。
“对了,二伢子和中学那个女老师谈的怎么样了,上次看见一次,挺俊俏,打算什么时候把喜事办了啊!”
年过七十的老奶奶笑眯眯的看着张耀辉。
“呃!”张耀辉有些心虚的偷偷看了大哥一眼,缩了一下头说:“不急不急,月月说她现在工作很忙,而且我们都还年轻,不着急结婚!”
“什么不着急,难道你要让给我们两个老家伙蹲到坟墓旮旯里头看孙子吗?”老爷爷很不服气的顿了一下酒杯
“大哥都还没结婚呢,为啥光催我!”张耀辉嘀咕反驳。
“大伢子不是还没女朋友么,再说他在大城市上班,娶媳妇不比你容易?你看看现在乡镇上还剩几个女娃子?都跑城里嫁人去了,别个月月长得漂亮,又是老师,还是名牌大学毕业,收入也稳定,你可得抓紧点儿时间!”
老奶奶在旁边帮腔,条理清晰的很。
“耀扬,你刚才是不是跟老二说什么了?前几天他还说要催一下月月结婚呢!”
二婶虽然小气点儿,尖酸点儿,但并不蠢,感觉儿子态度改变是因为张耀扬,于是很不客气的开口。
张仁军一听放下酒杯皱眉说:“这怎么又和耀扬扯上关系了?”
“就是啊,他二嬢,耀扬今天刚回家呢,话都还没说几句。”
刘秀娟也有些不开心,虽然儿子自小让她没怎么顺心过,但终归还是自己的心头肉,她绝对不会相信儿子会在老二的婚姻上指手画脚。
就连张仁平都听着不顺耳,很是不满的瞥了老婆一眼说:
“好好的日子,吃饭喝酒不好么,非得每次提这件事,耀扬几年都没回家了,耀辉和月月的事他们自己拿主意,都是年轻人,难道别个不想嫁,你能强行娶回来不成?”
“不是……”周冬梅脸色难看,看着张耀扬说,“刚才吃饭前我就听他们两个在客厅嘀嘀咕咕,转眼老二就变了口气,不是他在中间胡说八道是什么?”
“妈,你怎么什么事都往别人身上推,是我自己不想谈下去了!”
张耀辉把筷子一放,满脸不高兴的说:“你看上别人,别人还不一定看上你呢,从认识以来,她去我们家一共不过三次,都还是你反复邀请的……”
“那又这么样,学校教学工作忙,她虽然去的少,但每次都还买了贵重礼物,哪点儿不好,再说我们家条件也不差呀……”周冬梅很不满意儿子的态度。
“那礼物都是我买的!”
张二郎已经被兄长几句话毒蛊入体,直接丢出一个炮仗。
酒桌上瞬间一阵安静。
“你……你说什么?那些礼物都是你买的?”周冬梅结结巴巴,筷子都掉地上了。
“是,都是我买的,不相信你可以去问她,而且她在县城可能还有个男朋友,每次去县城都瞒着我!”张二郎继续点炮仗。
“怎么会这样?”二叔张仁平举着酒杯发呆。
“就是啊,不想谈就莫谈,如果是真的,这女娃娃要不得,我们张家不能要!”爷爷的脸色难看至极。
“我,我吃饱了!”
周冬梅脸皮由红转白,然后眼圈发红筷子一丢离开客厅。
二叔也是脸色难看的狠狠瞪了儿子一眼说:“既然这样,就别谈了,我早就说过你妈,总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
一场本来热闹欢庆的酒宴就此冷落,很快散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