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诗书瞧见庭院里的宫女太监们还挺多,便觉得不好意思了,立马轻巧地挣脱怀抱,微笑着说道:“说到底,我与陛下之间终归还是互相利用、互相需要的关系。”
“或许正是因为需要彼此,才能如此默契。”李权志这一次紧紧握住邵诗书的手,凑到邵诗书耳边轻声道:“选妃大典,朕自会想办法敷衍过去。”
邵诗书为难了起来,立马说道:“可此事是臣妾应允母妃的,若是出尔反尔,只会与母妃的关系闹得更僵。”
邵诗书知晓李权志向来孝顺,势必也是希望她与淑太妃能相处和睦。
“况且陛下纳妃也是制衡笼络前朝权力的一种方式。”邵诗书郑重提醒道。
“可朕不愿意再像过去那样违心度日。”李权志笑着说道,“朕还是皇子的时候,就不得不违心求生存。如今好不容易坐上皇位,难道还要再像从前那般委屈求全?”
“陛下,皇位可是比太子之位,比皇子身份更加责任重大。”邵诗书连忙开导。
“朕不是还有你的辅佐吗?”李权志一把拉住邵诗书的手,眼神坚定地说道:“后宫有你一人足矣。”
“陛下当真这么想?”邵诗书是不敢有这样的奢望。
“朕相信,你一人就足以抵挡千军万马。”李权志信心满满地说道。
邵诗书不知道她的夫君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居然如此高看她的能力。“陛下的这番话,让臣妾不甚惶恐。”
“作为邵家女,这皇后之位书儿你当之无愧。”李权志斩钉截铁地说道。
月上柳梢头,凤呈宫偏殿,摆满了笔墨纸砚。自从邵诗画出嫁北齐之后,便停止了作画。
她原本是想与韩逸二人看遍大好河山,创作出自己喜欢的画作,可却被许多繁杂事务所牵绊,根本就无心出游。
正因为她数年都未传出新作,曾经画作的价值已经被人炒作到万金。
她的五妹,邵诗音曾经提醒她,物以稀为贵,供不应求才是商人快速盈利的大好时机。
封笔两年多,她的画作价值大涨,而收藏了她不少画作的邵诗音更是背后赢家,因此赚了一笔不小的数目,还托人给远在北齐的她送了不少银两。
如今,时隔两年,她再次提笔作画,心中感慨颇多。她此番归鄢,却身中奇毒,还牵连了腹中胎儿。
“王妃,您这是想画什么?”玲玉满眼期待地注视着眼前的空白画卷。
“从前,皆是为兴致作画。如今却发现自己少了过去的热忱与雅兴。”邵诗画感慨道。
“那王妃今日是为何作画?”玲玉继续问道。
“为祈愿。”邵诗画微笑着说道,“玲玉,你先下去休息吧,我创作的时候不习惯有旁人在。”
玲玉识趣地离开了房间,顺手关上了门,留下邵诗画一人在房内作画。
邵诗画有许久不曾绘制佛像了,曾经的她绘出的佛是高贵典雅的,给人一种疏离感。
世人也追捧这种高高在上的俯视众生的佛像。
但如今,她笔下的佛却是眉目含情,悲悯众生。大约是自己的心境也有所改变吧。她此时此刻希望佛祖能怜悯她腹中孩儿,保佑他们顺利度过此次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