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比周良好点,见老爷子脸上没什么痛苦的神情,也知道他去的安详,逐月是医生,她曾经在医院看过很多病人离开,也见证过很多新生命诞生,所以她比任何人都能看淡生老病死,所以她只是心中有不舍和惋惜,但并没有落泪。
见周良哭得难过,逐月不好干看着,也就劝了他两句,才让他缓过来,跪在地上给老爷子磕了两个头,少了一摞纸才算完事。
从堂屋出来,外头也刚好要开席了,周母和周大嫂忙得要飞起来,周母在做饭,周大嫂在给桌子上上菜。
周良和逐月也找了个位置坐下,一见周良到场,人群里又热闹了起来,周良是亲戚朋友里最有出息的,早早送到城里读书,有文化还有好工作,那可真是从小被夸到大。
一见他来,免不了就是要寒暄,周良哭过一场,人已经好多了,虽然不太喜欢亲戚们的打招呼,但还是勉强扯着笑容应付。
逐月坐在她旁边,亲戚们一和周良聊上,免不了要扯上她,当然,也不会是什么太好听的话,毕竟在周家亲戚里,大家对少也知道周良娶自己是有多不情愿的,所以在周良面前,他们也就没多少给逐月留面子的意思,左右几句都是讽刺和挑刺。
虽然逐月已经变了很多,但人的观念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对逐月映象,他们还停留在周良结婚,新娘子又丑又胖又蠢的那一天。
逐月本没打算把这些冷嘲热讽放在心上,毕竟老爷子去了,她不用再顾及什么,等和周良离婚,不出意料,这将是她和周家亲戚接触的最后一回,没必要为了一群陌生人生气。
只是逐月没做声,稀奇的是周良却隐隐动了火,居然对着那几个说话夹枪带棒的亲戚反唇相讥,硬是让几个长辈下不来台,看着逐月一愣一愣的。
一桌间整这么一出,气氛间顿时尴尬了下来,一顿饭吃下来,居然没几个人再开口说话。
周老爷子丧事不大办,不单单是家里富不富裕的问题,这也是老爷子生前吩咐的,他的丧事只办一天,大伙吃过饭,就挑出八个壮年男子抬棺材,准备起棺抬到地里下葬。
动棺前,周良等所有带血缘的男性亲属哭了丧,然后烧纸,本来按汶市乡下的习俗,这一步是得请个道士来哭丧唱名的,但近几年都在打压封建迷信的活动,这一步也就被取消了。
哭完丧,周老大和周良起身,俩兄弟看了老爷子最后一眼,合力把棺材盖上,之后八个汉子动身,用绳子绑好棺材,喊了声号子,整齐的把棺材抬了起来。
周父拿着一把剪刀和一个布袋,在在场年轻一辈的衣服上剪下一小块边角料放在袋子里,这个袋子是一会要随着老爷子一块下葬的,意思其实是求老爷子去了那头,也别忘了保佑后代子孙。
逐月也从衣角下剪了了一小块给周父,按这边乡下的习俗,女人是不能跟着出殡的,所以周良抱着盆,作为周家最有出息的子孙,老爷子下葬由他摔盆,然后周老大和周父,便一个敲锣,一个撒黄纸,带着下葬的队伍浩浩荡荡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