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纾生平最讨厌别人无理取闹,而且看钟绿芙这架势,颇有几分威胁的意思了。往日里她只觉得钟绿芙柔柔弱弱的,又不善言辞,所以钟家同辈的姐妹里,大的看不上她,小的不爱搭理她,如今看来,倒真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也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态度。
钟绿芙闹了半晌,见夏侯纾依然不为所动,不由得恼羞成怒,痛骂夏侯纾不顾姐妹情谊,推她入火坑,直言自己看走了眼,信错了人,甚至痛斥夏侯纾与其他人一样,合着伙的欺负她是个庶女。
夏侯纾被钟绿芙的一通指责气得气血翻腾,她自问对舅舅家的几个表姐妹向来一视同仁,从未因嫡庶之别而轻视过谁,也未因关系亲疏而怠慢过谁,未曾想会摊上这样的事。看着钟绿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腾,她辩解无门,头疼不已,逐渐也失去了理智,就跟钟绿芙吵了起来,言语之间多有不妥,引来了恭王府中许多人的围观,最后还惊动了钟瓒和恭王妃。
事情闹大了,自然也传回了越国公府,夏侯纾便因顶撞表姐和出言无状被母亲狠狠斥责了一通,还被罚禁足一个月。
禁足对于夏侯纾来说是家常便饭,夏侯纾不以为然,正好也借此挡住了钟绿芙的后续骚扰,每日得过且过,潇洒快活,直到母亲宣和郡主突然出现在她住的清风阁,说是要带她来护国寺进香。
彼时夏侯纾已被禁足了整整一个月,终日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弹琴练字,早就觉得自己要发霉长芽了。听到终于能正大光明出门,她一时间高兴得分不清南北,所以也就顾不得是去御苑赏花,围场赛马,还是去护国寺上香,满心欢喜就应下了。
岂料这趟护国寺之行并不顺利,先是到了迦南山脚下才发现平时畅通无阻的车道塌了,马车上不了山。遇上这种情况,考虑到随行的人员大多是女眷,为了安全着想,最明智的选择便是打道回府,择日再来。然而宣和郡主却说拜佛须得诚心,要有遇山开路,遇水架桥的恒心和毅力,不能因为路不通就放弃,还下令除了看管车马的人留在山下等候,其他人自行携带随身细软徒步上山。
现在想来,夏侯纾仍然有些后悔,就不该烂好心、强出头。如若当日自己不是看到钟绿芙欲言又止,好心跟她去旁边听她诉苦,哪里会有后面的事?又或者她当时沉得住气,直接掉头就走,又怎会跟她吵起来,以致把事情闹大,最后还被禁足一个月?
那一个月的禁足虽然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是整日被人盯着,哪都不能去的滋味还是不好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