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就是这样,红毛人的参战,一下子就打破了战场的僵局。用人做炸弹这种缺德事情,也是被逼无奈。
民夫们越的不好骗了,也不知道那些淳朴的人都哪去了。忽悠过两轮之后,再也没有民夫愿意去送死。只要有一点儿办法,谁愿意看着自家的子侄被炸得血肉横飞。
明军的杀手锏火器,在人家的家伙面前不值得一提。好大炮李枭那里有,可他不可能给自己。说到底,自己不是人家的兵,不是心腹。人家凭什么把活命的本钱给你!
今天将是最为残酷的一天,祖大寿有这个准备。如果想看到明天的太阳,今天有些人必须死。
锦州城打成了热窑,李枭却并不着急。带着部下急行军去战场,那不是去作战,而是去送死。
准备好的作战计划不顶用了,事态展的太快。自己陪着孙承宗去上访耽误的那几天,让他在这场战争中彻底失去了先机。
计划赶不上变化,这话他娘的是谁说的。太有道理了!
不过幸好老祖宗还说过一句话,我们的同志在困难的时候,要看到成绩,看到光明。提高自己的勇气!
这边刚准备出,那边李休的信使就到了。一艘船就干掉了红毛人的舰队,如果写信的人不是李休,李枭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老二还真行,不出手则已。这一出手,就办了大事。”李枭手里拿着李休的信,恨不得亲两口。
“李休这孩子,老夫看着就是个有出息的样子。这人呐,天庭饱满地庭方圆,天宫守岁……!”李枭一说,毛文龙老先生立刻结合自己的专业。为李休这一次的胜利,做理论铺垫。
说穿了,这位蓟辽督师老先生还真是个算命先生。
耐着性子听毛文龙说完,李枭把书信递给了孙承宗。
“以前还总是纳闷儿,为啥红毛人不会攻击皮岛。按理说,有了大炮之后,他们更加会攻击皮岛才对。现在算是明白了,他娘的二十多艘船,也就三艘是军舰。剩下的,都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货船。
装点儿人还行,可打海战。这些货船怎么可能跟战船比!”李枭一直担心红毛人去攻击皮岛,现在这个担心不复存在了。李枭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嗯!击败了红毛人的舰队,对我们下一步的行动也很有利。”孙承宗折叠好了信纸,还给李枭。
又踱到沙盘前面,仔细的看着沙盘。思索自己计划有没有漏洞!
战斗到了中午,祖大寿红着眼睛看着尸积如山的街道。红毛人的参战大大增加了伤亡,阵线也一退再退。尤其是连接两面城墙的地方,战斗最为惨烈。抱着炸药包同归于尽这种事情,已经成了普遍的存在。
没办***刀子对砍,南城早就失守了。
中间的战线又被红毛人的大炮轰得后退了一个街口,再这么打下去。下午就能打到袁崇焕的眼皮子底下!
巷战面对鞑子兵,最好的办法就是结阵。然后在街上大家死磕,现在结阵就是找死的行为。盾牌就算是再厚实,也扛不住喷出来的炮弹。
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大铁球子打了身上,也会立刻变成两截。
房子一间间被轰塌,蹲在上面射击的火铳手伤亡惨重。火枪的射程很远,威力很大。但不管怎么远怎么大,也绝对大不过火炮去。
就在祖大寿几乎绝望的时候,忽然间鞑子兵自己乱了起来。在他们的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昨天晚上的偷袭成功,让李休成为了这片海域的主宰。派人给李枭送信之后,李休立刻重新装满了弹药,杀气腾腾的冲向了锦州城。
中午的太阳挂在天上,阳光白亮亮的。这是一天之中最暖和的时候,可李休的心里却有些冷。
昨天晚上还没现,今天用望远镜才看清楚,锦州城的南城已经被突破。
巨大的缺口像是怪兽的大嘴,无数鞑子兵蚂蚁一样爬进去。甚至李休还看到有红毛人的士兵,一队队推着大炮进入城里。
城里的辽军是什么装备,李休太清楚不过。如果单纯是鞑子兵,辽军就算是守上一个月都没问题。
可现在有了红毛人,这情形立刻就不一样了。
心里庆幸昨天晚上干掉了红毛人的舰队,不然今天自己被红毛人在海上缠住,根本没有余力去支援城里的明军。照现在的情形看,锦州城能不能坚持到明天很成问题。
大炮一轮齐射,码头上就是一片火海。昨天晚上没炸干净的船,现在算是全毁了。红毛人留守在码头上的几门大炮,也全都葬身在这片火海里面。
那几门大炮,算是后金军中唯一能对李休产生威胁的东西。
消灭了潜在的威胁,李休立刻用大炮支援南城几乎崩溃在即的明军。
船上的铜管大炮不停的轰击,女真鞑子只要一扎堆,立刻就会引来炮弹的轰击。炮弹爆炸之后一团橘黄色的火焰会蒸腾而起,弹片飞舞火花四溅。周围数丈的鞑子兵,全都非死即伤。
甚至那些红毛人也损失惨重,有几门大炮只是象征性的反击了一下,就被密集的弹雨覆盖了。
李枭的战船一面有二十门大炮,齐射起来威力相当可观。
锦州城的南城和东城,压力立刻大大的缓解。守军欢呼声朝海面上的战船施礼,鞑子兵却哀嚎着四散逃窜。努力把自己撤到北城和西城的方向,也只有那里海上的炮火打不到。
努尔哈赤看着海面上飘着的战船,恨得牙根痒痒。他也想有一支海军,可后金的水平造口锅都困难,更别说造船。
还容易雇佣来了红毛人,昨天晚上却弄了个全军覆灭。底蕴啊!
大明皇朝如今风雨飘摇,可还是能够凭借屹立世界数千年的底蕴把自己吃得死死的。
“阿玛!海上的炮火太凶了,我手下已经被炸死三个牛录,旗丁的损失更是惨重。”莽古尔泰满脸烟灰,甲胄上染着血迹来找努尔哈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