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沐认真的打量着面前这个瘦弱单薄的少年，穿着不符身形的白色衬衫，手腕上袖子叠了一圈还是看不到手，脸色煞白，下巴处有淤青，脸上还有几道不是很明显的伤口，他也不说话，就这样微微垂着头，纤长浓密的睫毛就像两把小扇子，看起来既无辜又可怜。

虽然少年低着头看不太清长相，但早已在心理研究所将叶思瑶看了无数遍的程北沐可以确定，这人就是他要拯救的患者。

程北沐赶紧走过去搀扶叶思瑶，上下左右不停地打量，跟瞧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当他看到叶思瑶从手指到手腕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红色疤痕时，吓得内心惊呼一声：患者还有自虐倾向啊！

不过也能理解，在患者的记忆世界里，爹死了，妈疯了，任谁也不想活了。

“疼吗？”程北沐轻轻的摩挲着那些触目惊心的刀疤，问。

被他触摸时，叶思瑶身子轻微痉挛了一下，随后快速抽出自己的手腕，脸撇向一边，不去看他：“习惯了。”

他的声音很虚弱，是忍着疼痛从牙齿里蹦出来的，眼神自始至终都很淡漠，却从没有流露出害怕，似乎真如他所说，已经习惯了这样炼狱般的生活。

程北沐越看越心疼，面前这个受尽凌辱的小可怜可是决定他能否转正的宝贝啊！他后半辈子能否扬眉吐气，走向人生巅峰就指望这个宝贝了。

“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你这伤的不轻啊。”

他伸手想要去拉叶思瑶的胳膊，却不料刚碰到袖子，就被对方狠狠推开：“不用。”

眼神阴鸷，寒气逼人，眉眼里尽是对自己的抗拒。

“用的用的。”程北沐本能回复，急的都要出汗了：“你别怕，哥哥不会伤害你的，哥哥是好人。”

说完又突然意识到哪里怪怪的，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猥琐，会不会让面前这个小可怜更害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