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书声音不大,却冰冷得犹如十月冰雪,让人忍不住心中打个冷颤:
“齐管事吃里扒外狼子野心,你们中哪些人和他有瓜葛,我也都一清二楚,依着官府律法,若将你们送到府衙,轻者坐个七八年的牢狱,重者判个流放也并非不可能。
不过,我现在不打算追究你们以前做过什么,愿意给你们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沈锦书没有说齐管事到底做了什么,也没有说怎样才算将功补过,空间无限大,就看这里的人懂不懂得珍惜。
一时间,院中静悄悄的,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开始小声嘀咕起来。
“这两日,我家姑娘所出的布告你们也都瞧见了。
你们若能拿出证据举控齐管事一家的恶行,我家姑娘定能一诺千金,言出必行!”
采菊见状忙站了出来跟着补充了几句。
“三姑娘!”
就在这时,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汉子站了出来,他双膝一曲,就要跪在地上。
“站着说话!”
沈锦书眸光一扫,那汉子硬生生打直了双腿。
经采菊介绍,这是枣庄上一个姓刘的佃农。
刘汉子就这么突兀兀地站在晒谷场的正中,双手一合朝着沈锦书拱了拱:
“请三姑娘为我等伸冤啊!”
刘汉子激动得浑身都如筛子一般颤抖起来,行了一礼后的他颤颤咧咧地从怀里掏出几张摸得破旧的借条和典当契约递交给采菊。
随后,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沈锦书等人哭诉齐管事以及他家的婆子平日里如何欺诈坑害佃户的事例一一道出。
“三姑娘请为我们做主啊,齐管事他占着自己是庄上管事便………”
“是啊,三姑娘我家三代就指着这点薄田为生,可如今………”
“………”
见有人起了头,抛了砖,其他受害的佃户也都纷纷将向沈锦书举报起来。
“各位,今夜,你们所说的,我都一一记下,若是查实,定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交代!”
沈锦书看着手里面的证据,气得脸色越发地暗沉几分,朝着众人行了一礼以示歉意。
随即开口向他们做出了承诺,沈锦书强撑着身子朝着采菊略微一点头。
采菊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忙端上一个木盒子,伸手打开,里面竟整整齐齐摆放着几个大银锭子,足足有一百两。
采菊当着众人的面将盒子递交给刘汉子,如此,也算是兑现了布告上的承诺。
众人见了这情景,不由得纷纷懊恼起来,后悔自己没有第一个站出来指认齐管事,否则,这一百两说不定就是自己的了。
就在众人还没有从一百两银子的事中缓和过来,又见采菊端出另一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也是装着不少的银钱。
虽然只是零碎的银豆子,但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很客观的。
“各位,我家姑娘说了,今夜扰了各位的歇息,又得你们多番帮助,这点心意还请你们收下,不要嫌弃!”
说完,采菊便将盒子里的碎银子一一发到在场的佃农和庄户的手中。
沈锦书回到屋内看着这一摞摞的罪证,气得差点要晕了过去。
这齐管事还真是可恶至极,利用沈家的声望抢占民田规划到自己的私产,或是三不五时借着各种缘由让佃户们多番上缴佃租。
然而通过大家的举证和口诉,沈锦书还发现齐管事一家的罪责远不止眼前这些。
甚至这十多年齐管事借着沈家的名头侵占佃户们的利益,由三层租篡改成八层租。
若遇上灾年,沈家一向都有免租,然枣庄不仅没有减免反而……
沈锦书将展澈及佃户们交来的罪证通通交给沐靖炎,由他出面将齐管事一家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