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讨贼,朱、陈二逆皆有取死之道,却是怪不得千岁。”
朱慈烺点了点头,苦笑道:“我也是没有办法,实在是不想靠杀人来解决问题,可是他们实在太过于嚣张了,甚至打算等闯逆围城之后,出卖我大明献城投降,到时候你我皆不可活.......为了我大明的江山,我也不得不下此狠手。”
说道这里,朱慈烺顿了一顿,继续道:“不过这一次杀完人,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已经粗粗凑得南迁资金五千万两左右.......我正在考虑,这个钱应该怎么花。”
“五千万两........”
吴襄在心中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也没有想到太子居然还能搞出这么多钱来......自己作为老丈人,是不是应该分担一些?可是咱是要脸的人啊,不应该直接开口要,得想个名义......
就在吴襄琢磨着怎么薅朱慈烺这头大肥羊的羊毛时,朱慈烺却是主动道:“前些日子父皇一直说要保障辽东的军费,只可惜国库里面没有钱,结果不得不去向臣子们募捐........如今有了钱,我认为这件事得先定下来。”
吴襄心头一阵砰砰直跳,他已经明白过来,太子这此是真的准备给辽军发工资呢.......这不等于把钱塞到他们吴家的手里吗?
说起来,大明朝廷对于辽东军的确一直不薄,从万历四十八年开始,大明就开始向全国土地摊派‘辽饷’,每亩是9厘,全国总额度,全国总额度在五百六十万两左右,再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费用,差不多就是六百六十万两。
严格来说,六百六十万两银子并不算少,可问题就在于大明的贪腐现象实在太过于严重,这六百六十万两在户部账上转了一圈,就瘦下了三分之一,经过中间层层盘剥之后,到了辽东的账上也就剩下了三成不到。
就像当年袁崇焕督师宁远的时候,户部尚书毕自严亲自举报宁远粮饷官员阎栋等人三年间侵吞米豆四万四千余石,引起朝野上下一片哗然,导致辽东的黑窟窿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正因为如此,辽东就像一个无底洞一般地疯狂地侵吞着明朝的大量军饷,可是并没有发挥出实际的作用,而且到了崇祯十七年的时候,辽东已经面临整整五个月的欠饷。
吴襄不敢真要那么多,他低声道:“眼下辽东加上山海关兵马合计五万人左右,若是弥补上所有欠饷,差不多要二百多万两.......臣以为可以暂时调一百万两,以弥补亏空。”
朱慈烺却是摇了摇头,他轻声道:“岳丈,我准备直接调拨三百万两银子给辽东军,其中一部分作为饷银发下去,另一部分可以当做开拔费——我会下旨给二哥,让他和黎玉田尽快赶到京城,接受检阅以及发放赏银。”
吴襄一时又惊又喜,他连忙道:“若是能有三百万两银子,想来士卒们也会高兴,他们肯定会向殿下效忠的.......三桂到时候也好说服其他人,早日赶来京城。”
这话却是很有意思,吴襄在暗示着辽东大军迟迟未到京城,是因为有人阻拦吴三桂,而不是吴三桂自己的想法........如果有了钱,那么吴三桂自然也就能动弹了。
朱慈烺懒得搭理对方的小九九,他笑道:“岳丈,现在我们手里的兵力少说也有一万三四千人,再加上辽东撤下来的五万人,我们就差不多有了六万多人可用.......若是就南下,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吴襄心头一颤,他明白了朱慈烺的意思,可是这六万人多人到底是什么成色,他还能不知道吗?要是真跟李自成的大军硬碰硬,只怕一天的时间都坚持不下来........
“臣以为,此时不宜再战......”
朱慈烺摸了摸下巴,笑道:“李自成的主力有多厉害我心里清楚,可是我也没打算碰他,不过我听说刘芳亮率领的偏师已经到了保定?”
吴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似乎有些明白了朱慈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