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竟然是你?”
哎呀,圣人还记得她呢!
陆令姝汗颜,上前施礼道:“回禀陛下,正是民女。”
李矩就上前陈述了一番事情的经过,一听说陆令姝竟然遭到了刺杀,不由惊愕,凶手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去刺杀一刻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
陆令姝就给圣人解释了安雪姬刺杀她时她解释给李矩听的,当然,也不能说她早就想到了安雪姬为什么要刺杀她,只能说她是才反应过来。
圣人听了,捋着胡子沉思许久。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番曲折。”
嗯,命大,陆令姝心道。
上次他那一副宠辱不惊泰然自若的镇定倒是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故而这次态度颇为和蔼,“从谨说你有新的证词,那么你这次来是又想到了什么?”
“上次民女初次面见天颜,见陛下气势威严,如江河流水般凛然,一时心中惶恐,畏惧之下难免遗漏了些……这些时日来一直辗转反侧,才想通其中关节,并非是知情而不报,民女嘴拙,若是有什么地方惹恼了陛下,还望陛下能饶恕民女愚鲁之罪!”
被她这么一夸,在加上她是不知者无罪而非知情不报,圣人哪里还有气生,当即一摆手:“就恕你无罪!”
陆令姝心中一喜。
李矩早就跟她通好了气,一番说辞对好,来到圣人面前也不怕,她就大大方方将那块玉带銙的来历说给圣人听。
因为周围的闲杂人等早就被遣散了,此刻留在大殿中的多半不是圣人的心腹便是李矩的心腹,故而陆令姝这一番话也不必遮遮掩掩,直接道了出来。
“……陛下此前一直找不到使得的工匠,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这玉带銙的材质为岫玉,正是来自辽宁一带,且成玉不久,因此很少有人知道。”
圣人打断她的话:“你说来自哪里?”
“辽宁。”陆令姝觑了一眼圣人的面色,果然不太好看。
她眼观鼻鼻观心的低下了头。
圣人沉默了一刻,问道:“你不过是个年纪尚小的小娘子,有什么证据要朕相信你的话?”
李矩就站出来,语带犹豫:“皇爷爷,事涉父王,从谨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圣人看着他:“你将,不管说什么我也恕你无罪!”
李矩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等今天真的是等了很久了,他从袖中拿出一块玉来,呈给一旁的小内侍,再由内侍呈给上首的圣人。
“皇爷爷,这是顺着陆娘子的线索从胡商手中淘回来的玉雕,您瞧瞧是不是同胡女遗落的那一块材质一模一样?”
圣人看了看,皱着眉头交给了一旁候着的老工匠。
老工匠虽不认识辽宁岫玉,但两块玉是否材质相同他还是能看出来的,当即点头:“回禀陛下,睿王世子说的没错,还真是一模一样!”
李矩将宫外候着的那胡商叫进来,要他在陛下面前作证。
胡商提起玉雕的来历:“……是三年前从辽宁那一带买来的,因为出产不久,故而鲜少有人知晓,草民本想买个新奇,谁知这些年来时下流行的还是璎珞、玛瑙,虽然初时买下成本极高,草民手上的那块玉石却是无法出手,只好做成了玉雕便宜卖了。”
说着将当时买卖的凭证呈了上去。
本朝买卖,为防有人偷奸耍滑钻空子,凭证会一式两份写的十分清楚。
当然,晋王手底下的管事做这买卖是不会光明正大的写上自己的名字,因为所有藩王封地出产的玉石皆是要上贡,一旦被发现私自买卖,那可是触犯律法的重罪!
圣人紧锁着眉头将这份凭证看完。
他沉吟片刻,说道:“朕知道了,一定会彻查此事,你们就先回去吧。”
凭着这一纸凭证,揪出犯法的管事、再顺藤摸瓜出晋王并不难,李矩施礼道:“如此,儿等便先行退下!”
陆令姝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她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跟着李矩往外走,不料背后却忽然响起圣人的声音。
“陆氏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