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大治想了想还是决定不马上告诉他,虽然他的嫌疑不大,但是还是要小心一点,关乎生死,不能马虎。
“等下再说,我先调息一下。”说完之后,欧阳大治闭上了双眼,开始按照脑中出现的修行之法摸索修行。
王操之平时就是以欧阳大治马首是瞻,虽然觉得他现在的状态有点不一样,但是听到他不想说后,也不在勉强。
随后他驾驭着飞鸢缓缓升空而去。
飞鸢升空到一百丈的高度后停止了上升,开始全速前进,闭目调息的欧阳大治双手收在袖中,在王操之看不到的地方紧紧捏着。强烈的罡风让他那头披散的长发随风飞舞。
欧阳大治心中紧张无比,在他原来的那个世界,哪里有这种体验?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只是既然接受了这个身份,就要适应这个身份带来的变化!
他心中暗自想着:“这起码有着一百码的速度,再快一点就要被吹跑了!”
王操之不时偏过头去看欧阳大治,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一对浓密的眉毛也是微微蹙着,双眼也是有着疑虑之色,只是他哪里想得到现在的欧阳大治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不到一刻钟功夫,飞鸢就开始减速,并向着下方俯冲而去。
欧阳大治赶紧调了调重心,让自己不至于摔下去,同时暗自庆幸,“幸好倾斜角度不大,不然就得露出老底了。”
王操之看着有些紧张兮兮的欧阳大治,眼中疑惑之色更浓:“大治,你这是怎么了?”
飞鸢在一片树林中降落,在离地丈许之时稳稳悬浮。
欧阳大治连忙睁开双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然后站起身,仿佛逃离一般纵身跳下。
稳稳落地之后,欧阳大治心中有些感慨,要不是达到大道位阶1,这两三米的跳下来,还真做不到如此轻松随意。
他想着王操之的问题,心中不由得暗道,目前自己什么都不熟悉,这王操之这里看来得找个好借口搪塞一下,不然不好解释。
欧阳大治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些茫然地道:“昨晚应该是被人袭击了脑袋,忘记了一些东西,出现了一些负面效果。”
王操之面色微变,轻轻跃下大雁来到欧阳大治身旁,抓着他的手臂,左看看,右瞧瞧,还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有没有哪里受伤?有没有大碍?”
欧阳大治看着他担忧的神色甚是真诚,心中松了口气,回道:“无妨,就是想不起来最近发生的事了。”
王操之双唇紧紧呡在一起,目光严肃的看着欧阳大治道:“先回墨灵堂让齐老道看看再说。”
“敢袭击我们墨灵堂的人,无论是谁,一定要他付出相应的代价!”
说完就拉着欧阳大治向着林子外面走去。
一边走一边开口问道:“想不起来多少事情?”
欧阳大治被他拉着手臂,他微微用力将手臂收回,“断断续续的说不清楚。”
“对了,我被袭击这个事情,先不要告诉别人,你我暗中查查再说。”
王操之愣了愣,回过头来,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欧阳大治解释道:“我身上没有丝毫伤势,出手之人要么实力强大,要么十分了解我,在没弄清楚之前,不宜张扬。”
王操之伸手摸了摸后脑勺回道:“告诉堂里的人应该没问题吧?”
欧阳大治白了他一眼,“听我的!”
王操之乖乖的答道:“哦。”
欧阳大治渐渐找到了与王操之相处的方式,应对起来也相对自然。
走出树林,就来到了一条宽敞的官道之上。由于昨夜大雨,道路上满是泥泞,马蹄印,车辙印,让道路走起来颇不平坦。
官道两旁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农田,一眼望不到头,官道前方,一道巍峨的城墙竖立在尽头,哪怕隔的很远,依旧仿佛遮挡了前方天空。
欧阳大治看着熟悉的景象,脑中不断融合着那些出现的记忆碎片,对这里的也就越来越了解。
他知道,前方就是硒恩郡城了。
同时心中也知道了,王操之为什么会在城外降落了。
郡城内禁止飞行,修行者不能主动在凡人面前显露修行手段。
前一个是硒恩郡的规定,后一个是修行界公认的准则。
所以王操之才会驾驭飞鸢飞到百丈之高,才会在城外树林中降落。
官道两旁的水田已经蓄满了水,且已被磨平,在晨光的照耀下微微反光,宛若一面面镶嵌在大地上的镜子。
辛勤的佃农一手怀抱簸箕,里面装满了黑乎乎的农家肥,另一只手不停在簸箕中抓取,随后呈扇形抛洒出去。
远处的田垄间有稚童高声呼喊着:“阿爹回家吃饭了!”清脆稚嫩的声音传出很远,与整个画面构成了一幅活跃的清晨山村图。
欧阳大治缓步行走在官道上,复杂的心绪在徐徐的春风中渐渐平息,既来之则安之吧!他如此想着。
注1:摘自文天祥(正气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