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尴尬的笑了笑,重新走回来,“老夫心中实在是太高兴了,一时失态,呵呵...”
他再次朝张昊一拱手,道:“张公子,老夫此来,是想替戴胄说一说情...”
说话间,房玄龄一个劲的拿眼神瞟戴胄。
戴胄还没开口,脸先涨红了。
昨天都已经放话,说要弹劾张昊了,结果今天又上赶着道歉,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他支吾了半天,看得房玄龄恨不得在他屁股上狠狠的踢一脚。
“张公子,昨天的事情,实在是抱歉...”
“昨天什么事?”
张昊饶有兴致的问道。
戴胄脸更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昨日...昨日是戴某无礼,冲撞了张公子,还请张公子原谅...”
房玄龄打了个哈哈,道:“玄胤脾气耿直,不善与人打交道,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张公子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杜如晦等人也纷纷应和。
“玄胤一向如此,张公子不必与他一般见识!”
“房相说的是,看在我们这些老家伙的面子上,张公子就别再为难玄胤了!”
张昊拍了拍手上的土,取出一个册子道:“张某本就不愿与别人结怨,看在诸位大人的面子上,此事就此作罢!”
戴胄松了一口气,正要伸手去拿张昊手中的册子。
张昊却将手缩了回去。
“这...”
戴胄目瞪口呆,“张公子不是已经原谅戴某了吗?”
张昊翻了一个白眼。
“一码归一码,本公子说原谅你,可没说,要把田家的罪证,就这么白送给你啊!”
戴胄一口老血,差点没憋住。
“张公子如何才肯交给我?”
张昊背着手不说话。
戴胄向房玄龄等人投去求救的目光,可房玄龄等人,却几乎同时抬头看天。
“今日天气不错!”
“等入宫禀告皇上之后,咱们不如结伴出游如何?”
“甚好,甚好!”
他们来这里,只是为了帮戴胄求得原谅而已,就像张昊说的,一码归一码,人家辛辛苦苦收集来罪状,凭什么交给你?
戴胄捂着心口,道:“张公子,戴某虽为官多年,但家中清贫,拿不出多少银子!”
张昊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话。
张家虽然算不上顶级豪绅,但在关中一带,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商贾。
还能看得上戴胄那仨瓜俩枣?
戴胄感觉自己快不行了,喘气都急促了起来。
他执掌天下刑狱,一直都是他判决别人,现在却有一种,他跪在堂下,等张昊判决的感觉。
其实情况也差不多,要是张昊不肯把田家罪证交给他,他这大理寺卿,也就当到头了。
“张公子,你提要求就是,戴某无论如何也会答应!”
张昊把册子卷起来,在手心拍了几下,慢悠悠的说道:“张某听说,展子虔的《游春图》,就在戴大人手中...”
戴胄心里‘咯噔’一下,只感觉脑袋里嗡嗡的,一片空白。
《游春图》,号称唐画之祖,开了一代先河,是隋朝大画家展子虔,唯一的传世名品。
戴胄生性古板,唯一的爱好,就是欣赏画作。
他将《游春图》视为心头至爱,早就打定主意,要把它当作传家宝流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