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瑟便是也懒得再理会沈鸿了,她心情变好,马上就是快走了几步跟上了云忻的脚步往前去了。
一行人找到了前面的高瞻和赵琏,买了好些样式的花灯放升上了天空,又是满天的灯如繁星,这一幕,沈鸿和袅晴自然是不由得想起了临回京前的那个晚上,朱公子在晒谷场给她放的孔明灯了。
相似的情景,却已经是天各一方,沈鸿看着,便是轻轻叹了一声。
第二天,沈鸿正在吃早饭,起得早也吃得早的沈惜冰和沈惜筠便是又亲切地跑了过来了。
不同于之前的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这一次沈惜冰和沈惜筠的脸上的笑容是带着几分讨好的。
“你们吃早饭了吗?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沈鸿有些微讶,实在是没想明白,她们两人为什么对她这么有兴趣。
这都到了沈府几天了,就是有什么新鲜的劲儿也该过去了。
沈惜冰和沈惜筠坐了下来,沈惜冰便是笑眯眯地看着沈鸿说道:“大姐,你说昨天那个二夫人说邀请我们去英国公府走走的话,到底是不是客气话?”
原来是为了这个而来的啊,沈鸿方才有些恍然了,看着这沈惜冰脸上还带着几分害羞的神色,沈鸿便是笑道:“人家没有下贴子,恐怕不好冒然上门去吧。”
“那倒也是,说不定人家就真是只客气一句罢了,”沈惜冰有些丧气的样子,“毕竟像我们这样的庶女身份,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地就过人家府上去攀交情?”
她说着便是叹了一声。
与她情同姐妹的沈惜筠听了,顿时便是傲气地说道:“什么庶女不庶女的,三姐你难道忘了,那礼部尚书的夫人不也是庶女出身的吗?可看看人家现在,多风光呀,人家礼部尚书可是敬重着她呢!”
沈惜冰叹着气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你以为那么容易就能当上一个礼部尚书的夫人吗?那也是要靠运气的!人家可是在礼部尚书还是一个无名之辈时就嫁给了他,两人是糟糠之妻、患难与共的,那感情自然是不同于别人。”
沈鸿看沈惜冰是真的有些失望黯然的样子,便是笑道:“其实两位妹妹年龄还小,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首先就要从改变自己做起呀,比如说,平时出席一些重要宴会时,给人留下一些印象好的事情,那说不定,也能因此种下了善缘呢。”
沈惜筠看不得别人教她做事的样子,所以脸色便没怎么好看:“说得倒是容易!大姐你是嫡长女,不管怎样,爹对你心里有愧疚,自然会在将来的婚事上多弥补你一些!可我们呢,即使爹再疼我们,也耐不住我们出身庶女的身份呀,有哪个世家夫人的身份会是庶女出身的?”
沈鸿听了,耐心地说道:“不一定要做世家的夫人才会得到幸福呀,其实嫁个平凡的人家,反而日子过得更安稳些,高门大户多的是勾心斗角的事情,也未必如外表看的那般风光。”
她这话倒是一时让沈惜冰有些听怔了。
她皱着眉头道:“难道大姐,不担心自己将来会嫁到一个没什么地位的人家家里头去?虽说我们沈家并不是如何显赫,可我们也是自小就吃穿不愁的,如果要是嫁给一个不过是小官的人家,那要是吃了贫困的苦,你能忍受得了吗?”
沈鸿听了便是从容一笑,看着这两个妹妹温和地说道:“其实嫁给什么人家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你嫁对了人了吗?如果对方待你好,又肯过好日子,那么就像礼部尚书和他的夫人一般,即使三餐朴素一些,又怎愁将来的日子过不好?”
这下子,沈惜冰是完全听怔了,她从来没听过,像大姐这样平和心境的话语。
她们这些庶女小姐们,平常聚在一起说得最多的都是怎么样羡慕那些嫡女们,又怎么样发愁将来会配给什么样的人家,所以她和沈惜筠才会整天钻营着怎样才能为自己的将来着想。
沈鸿说完便是笑笑,拾起箸子来与她们两人说道:“要是没吃早饭,就跟我一起用餐?”
“不了,我和四妹还有事情,那大姐你慢些吃,我们晚些再过来和你说话。”沈惜冰脸色有些不自在地说道,站了起来便是拉着沈惜筠走了出去。
郑王府里,赵义脚步一走一顿,四周张望着,神色略略有些紧张的样子。
见附近没人,赵义便是往西边的方向走去,那西边向来没什么人去,因为那里有处废弃的院子。
赵义打开了废弃院子的门,然后便是轻轻叫道:“裴小姐,裴小姐……”
裴云衣在屋子里面听到了声音,神色变得紧张,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了窗边去,透过窗子的薄纱看见是赵二公子来了,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赵义推开门,裴云衣有些无措地站在那儿,“赵二公子……”
“这里有些吃的,您先吃一些,等天晚了,我已经想好了办法送您出去了,只是要委屈您,那处理……的桶有些异味,但您只需要藏身在马车下就好了。”
裴云衣猛地摇了摇头:“不不不,您不了解我,我什么苦都能吃的!只要能还给我自由,让我吃什么样的苦我都愿意!我不要委身于赵典那个恶人!”
赵义点点头,看着裴云衣饿坏了吃东西的样子,他便是笑道:“您慢些吃,别噎着了。”
“嗯……”裴云衣确实饿坏了,她在府里躲了几天,虽然没人找到她,可她也没有任何的东西吃。
“您真是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赵二公子,将来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的报答您的!”
赵义笑笑:“我不需要您的报答,我只是看不惯,他那样做罢了!”
到了晚上,赵义让自己的贴身小厮唐淮到郑王府外面接应,这处理粪桶的车会在入夜以后出去,赵义已经让唐淮暗暗查清了时辰,并且在马车下面钉了几个能抓手的板子,只要事情顺利,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裴云衣躲身在马车下,因为这粪车是最恶臭之物,所以要出来也并不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
这些天,赵典的人找不到她,定是以为她已经逃出府去了。
马车在后门处正打算出去,可赵潇却是不知怎么的,竟然忽然走了过来。
“你们这些值夜的人,一会儿都锁好门户了,世子买回来的人都让你们放了出去,你们简直一点用都没有!”
下人们听了都不敢吭声,只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呼。
赵潇闻到一股臭味,见到后门那儿停着那辆处理的粪车,便是掩住了鼻息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出去了,关门上钥。”
几个守夜的下人听了便是连忙赶了那赶车的人出去,然后咔嚓一声上了钥锁。
赵义藏在暗处,见了这险些被发现的一幕,也是提起了一颗心来,及至见了马车出去了,方才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