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纭的穿着很朴素，白色衬衣外面是淡蓝色的女士西服，下身是过膝的配套工作裙，黑色的平底靴，一看就是上班族的打扮。

她的脸上画了淡妆，眉宇之间透露着英气，和记忆中和善的面孔稍有不同，让人不得不谨慎几分。

不过想到电话里苏纭一直给他说的事，这样的表情倒是合理，身为公司的一个中层干部，如果还像大学时候的和善，谁都可以欺负的样子，工作肯定就没法开展了。

想到这里，苏纭当初那副楚楚可怜但又坚毅的形象再次浮现脑海，张凯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对她说那些故意让她脸红的玩笑。

苏纭的表情很平静，既没有兴奋也没有失落，像是在做一件不得不完成的工作一样。意识到这一点的张凯有些失落，他原以为这会是一场愉快的就别重聚，没想到会有生疏的感觉。

匆匆忙忙的上了出租车，两人在密闭的空间里并排坐下，听着收音机里面的交通广播，这才觉得必须要说些什么话。

明明在电话里什么都可以说，此时此刻为何就张不开嘴了呢？张凯觉得奇怪。

他闻到了苏纭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不浓不淡，虽然并不是很名贵的香水，但张凯觉得特别适合她，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契合感。

“对了，”苏纭转过头来，“你既然要回国，那你女朋友呢？”

苏纭口中的女友是张凯一年前认识的当地人，她见到过照片，是一个比张凯看起来小，高鼻梁蓝眼睛的小姑娘。

“我们俩早就分开了。”

说起熟悉的话题，张凯倒是觉得舒服了许多，尴尬的感觉也逐渐消退。

“分开了？没听你提起过呢？”

刚说完苏纭就后悔了，这是别人的事，为什么要提前告诉自己呢？

“几个月前，想着要回国，晚分不如早分，没必要拖拖拉拉。”

拖拖拉拉？苏纭在脑袋里重复这几个字。

她不得不回想起自己看过的外国电视剧，因为各国情况的不同，年轻人对待感情的态度也不同。

张凯接受了国外的教育，自然也接受了国外的观念，恋人的分分合合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既然已经这样说了，苏纭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今天在上班？”

苏纭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职业装，即便知道张凯会觉得不安，也不便否认。

“是，不过事情早就处理得差不多了，不耽搁正事。”

张凯松了口气，他一向知道苏纭对于工作的态度认真，平日里都是争分夺秒，之前也是问了她有时间才兴奋的请她接机。

“既然有时间，不如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吃饭？苏纭没有料到。

她原本想着张凯刚刚回国，应该有很多行李，吃穿住行也有很多需要帮忙的地方。所以虽然工作忙碌，但还是很主动的说要来接机。

等真正说起细节来，才发现张凯早就为自己订好了酒店。

苏纭毕业的时候，独自拖着一大箱行李到了异地，急匆匆的为自己找了个破旧的落脚地。在她的大脑里，就没有直接住酒店这样的选项。

在机场接到了张凯，发现他的行李也是超乎想象的少，更像是在国内出差一趟回来，完全没有她当初背井离乡时候的狼狈。

邀请自己吃饭，苏纭觉得这是张凯的还礼，作为今天来接机的报答。两人这么多年不见，拒绝好像不是很好，便答应了下来，“好呀，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