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勋安把要领给这些人讲清楚,可能会遇见的困难也给他们讲到了明处,好让那些受不了苦的人不用轻易尝试。
听完安哥的话,八九十个人竟无一人离开,纷纷在木头堆里寻找合适的木头,你一段我一段,大家的目光虔诚的仿佛找到了新生,相互帮扶这锯木头。
许勋安没有刻意去帮他们找木头,也没有离开,不过看到需要帮忙的地方会搭把手,有不懂的人可以随时过来问一问,他都会耐心地帮忙讲解。
等回过头来,才发现洛儿正远远地看着这边,许勋安不用猜就知道小徒弟一定又哭了,还真是个泪包,这一点跟她的年龄到相符了。
“你怎么又哭了,这些人值不得你那么多眼泪,赶紧擦一擦吧,看回头哭皴了脸丑不丑!”许勋安特意走过来,想安抚一下洛儿,可是说出的话却有些生硬,只好拿出自己的帕子使劲给洛儿往脸上擦。
“我并不是为他们,师傅,我阿爹是不是也去了西北,我想他了,我们去把他寻回来吧,我不要他上战场,我怕~”
这么近一百位从西北战场上退下来的残兵,他们聚在一起,各自努力地找一截木头,只为续上落在战场的身体的一部分,这场面太刺激了,她害怕。
“你阿爹不会有事的,”许勋安把手放在洛儿头上,轻轻地安抚,“他有你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儿,一定不舍得让自己受伤,他不是说了一定会回来接你的吗?”
如今大齐正跟吐蕃在边关作战,唐瑛应该就在前线。吐蕃人无信无义,贪得无厌,表面与大齐交好,暗地里却不断地派兵侵袭边境的城池,搞得边境军民苦不堪言。
唐瑛投奔的朔方军,如今有王训掌管,此人不是贪功冒进之人,从不打无准备之战,处处以治下兵士的性命为重,唐瑛应该不会有危险,况且他素常就爱舞刀弄剑,弓马骑射功夫都不在话下,如果不争功,在战场上自保肯定没有问题。
“师傅,为什么大家都知道战争会死伤无数,还总有人要发动战争,难道和平谈判不好吗?”
和平是不可能和平的,哪怕在现代文明社会,也总有人在作死的边缘频繁试探,企图发动战争。资源分配不均,贫富分化严重,上位的人不断扩张,底层的人奋力生存,他们的利益不同,必然产生矛盾。
“有些人,你只有把他打的服服帖帖,他才愿意坐下来听你讲话,所以谈判是可以解决问题的,关键是要让对手能够心甘情愿地坐下来谈。
你阿爹不是一般的人,一定能逢凶化吉平安归来的!”
许勋安也是一个容易焦虑的人,越分析心里越担忧,索性不再跟洛儿讲太多,只用帕子一下一下地给洛儿擦着眼泪,小小的人也不知道怎么长的,竟然有流不完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