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遮挡能力的屏风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
跟在那人身后的掌柜的一脸痛苦地捂住了额头,而后连忙关上门识趣地走人了。
言家的家事可不能随便掺和,哎,可惜了那块上好的楠木啊。
“言修之!你、你可别冲动啊,早叫你来你不来,现在倒好……还弄坏了人家的屏风……嗝……”韩其钰大概是酒意真上头了,张嘴就是一通胡话。
闯进来的那人面容比起言越然多了几分硬朗,正是言修之,言辞,也就是言卓庶出的大哥,言家大公子,现任大理寺少卿。
“言卓!你是不是让莹莹去、去了那匪窝?!”言辞虽然是大理寺少卿,但也只是个文人,跑得急了便像这般话都说不利索,他原地缓了缓,神情严肃,“虽然她只是你的庶妹,身份与你自是不可比,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啊!你怎能……”
言辞直冲着言卓走去,若不是面前隔着张几案,他怕是要扑到他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弟弟身上。而对此,言卓只是答了声“是啊”并轻飘飘地给了自家大哥一个白眼,便继续惬意地倚着窗,享受地品着酒,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指责。他知道他大哥就是过过嘴瘾,意思不是那么个意思。
再说了明明是他那妹子死皮赖脸地要帮他做这档事的,说是想要为大哥分忧。自从他当上了大理寺的捕快,言莹莹这样抢他事做的情况还少吗?倒是他这缺心眼的大哥,每次都护着她。也不想想,难道他当初千方百计求得娘同意他当捕快就是想什么都不做白得功劳吗?
应澄泓知道这两兄弟向来如此,也不便插话,便走到一旁将要开始撒酒疯的韩其钰一个手刀劈晕,随手扔到了席上,发出了“砰”的一声。
单方面对峙的两兄弟忽然同时福至心灵,将目光投向了应澄泓。
“怎么了?”应澄泓抬起酒杯微抿了一口。
“想不到啊,你应晓和竟然有这样的身手。”言卓奇道。
“额,也没什么特别,就……这样?”他右手四指并拢比划着。他也不曾好好习过武,只是以前见妖怪姐姐曾这样打晕过红狐狸。
“可你刚刚手刀打的位置不对啊,那样好像打晕不了人?”那个位置要打晕人需要很大的力气。
“是么,我……”
“等等!越然!不要再转移话题了!这次莹莹去抓的可是人贩子!她……”言辞打断了应澄泓的话。
“哎呀,大哥你就放心好了,那家伙一个人可以打你十个呢,再说,我已经派了人去接应,张溪也在,她出不了什么事的。”
他大哥在关于妹妹安危的事情上过分上心了,竟然失态到这种地步,好在晓和性情温和,应该也不会介意。
……
言莹莹到底是不是像张溪说的那样能一个人打十个应青青不知道,但是就眼前的情况来看,不是很乐观。
她们俩被迷“晕”了之后,感受了一阵颠簸,就被他们扛着扔进了一个地方。应青青的背还撞上了一块硬硬的不知什么东西,疼得她险些叫出声来。
应青青没多大事,她早就察觉到了老板递来的水里有迷药,便用法力拢着没咽。
她转了转眼珠子,透过一层眼皮和一层布的视线有些昏暗,但还看得清。
这似乎是在一个挺大的地窖里,仔细一看,四处蹲坐着许多罗裙不整的少女,约莫有三四十个。她们俱是眼蒙黑布,脸色苍白,好像睡着了一般。言莹莹倒在一旁,嘴唇发白,紧皱着眉头,显然中招了。
啧,真难闻啊……应青青在心里哀嚎,她动了动被捆得生疼的手腕,然后猛地一挣,结实的麻绳瞬间断成几节。
忽然旁边传来“啊,好痛”的一声,虽然是在呼痛但是显然有气无力。
原来应青青用力大了,手打到了半躺在她旁边的人,怪不得她手上感觉软软的。
……等等,声音好像有些熟悉?
应青青摘下蒙在脸上的黑布,往左挪了挪屁股,在昏暗中试探出声:“……孟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