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最后一包药就要被掌柜的包好,李澜儿连忙出手拦了一下,捏起一小节药材,疑惑问道:“这味药材是什么?”
掌柜的眼神一凛,淡淡笑道:“这是牛膝,姑娘不是急着赶路吗?怎么有兴趣学起辨认药材了?咱们这儿可不收女徒弟啊!”
李澜儿没有理会他话里的嘲讽之意,继续道:“牛膝不应该是硬的吗?怎会如此绵软,而且还有一股哈喇味?”她凑到鼻尖闻了闻,不觉蹙起了眉。
“嗯呵,姑娘说笑了,牛膝干透了自然硬实,可咱们良国地处南方,四季多雨,只这些时日难得晴了些,姑娘想寻干透的牛膝除非是去远在北方的安国,否则定是寻不到的。”
“掌柜的是否有些言过其实,我自然明了牛膝有干湿之分,可即使是没有干透的牛膝也不应该是带着这种味道的吧?药材若是失了药性,小则耽误病人治病,重则会令人错过最佳救治时间,因此丢了性命,这责任咱们药店付得起吗?”见他强词夺理,李澜儿一改委婉之色,语气渐渐强硬起来。寨主若是吃了此种药材,延误病情不说,寨里的兄弟也会迁怒于她,毕竟药方是她写的。
“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本店的药不说都属上等,那也是不差的,平白被你如此诬陷,我们可不依!”掌柜的脸上也现了恼怒之色。
张小幺这时总算听懂了两人话里的意思,一把揪起掌柜的衣领,气哼哼就往外拽:“那好,咱们就找人给你评评理,如若证实欺了我,这药店你也甭开了!”
“哎哎,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行凶害人?好啊,我这就去报官!”话落,小伙计抬腿就要往外冲。
李澜儿一见事情要闹大,顿时有些慌,强压下心中胆怯,大声嚷道:“除非你是个孤儿,否则如此瞒哄欺辱下,我们定要不死不休!”
这话虽有些耍浑斗狠的成份,甚至对于李澜儿来说有些虚张声势之嫌,不过眼下她也没有别得更好办法,对这个世界规则的不熟悉是个短板,只能出言吓唬一下对方了。
伙计果然止住脚步,愤恨的咽了口气,转头瞪视她。
“我们会不会说到做到,你心里清楚!”李澜儿又说了一句,语气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好,我给你换!”伙计看了一眼仍旧被钳制的掌柜,咬了咬牙,转身回到柜台。亲眼看着他把那几种有问题的药材全部换成了好的,李澜儿这才接过药包,示意张小幺松手付钱。
“多少银钱?”她问道。
没等伙计开口,掌柜的正了正衣领,抢着答道:“一共是八十三两!”
“这么多?唬谁呢?药方上既没有人参又没有鹿茸灵芝之流,都是常见的普通药材,凭啥要如此高价?趁火打劫是吧?”张小幺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李澜儿也有些气,但一想在药铺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回去还需赶那么远的路,耽搁太久延误病情更加得不偿失,便拦了她,低声道:“救人要紧,钱的问题别再计较了,莫要因小失大!”
“哼!”张小幺横了那两人一眼,愤愤道:“这药若管用咱们还则罢了,否则哼哼......”丢下一大一小两锭银子,转身出了药铺。
李澜儿特意瞧了一眼,两锭银子少说应该也有七八十两,看她离开时的气恼模样应该还要多些。
一路疾跑着出了福屯镇街市,张小幺突然停了脚步,扭头道:“要不......”
“要不,你先赶回去煎药,反正我也认识路了,可以自己回去,免得耽搁太久!”两人竟想到了一起。
“好,李姐姐,那你注意安全!”张小幺实在是心急如焚,遂不再赘言,见她点头直接掠了开去。见人已走远,李澜儿深深叹了口气:“希望一切平安!”话落,左右看了看,见并无什么危险,这才向前走去。
时近中午,总算见到了狼王寨所处山脉的影子。可惜上山的路被堵,以她的能力肯定是上不去的,也只有望山兴叹的份儿。
想了想还是先找些吃食填饱肚腹要紧,便小心绕过那片军营,沿着山脚向江边走去。上一次从集市回来的遭遇令她匪夷所思,之后一连串的事情更令她无暇细想,正好趁此机会试试。
走了小半个时辰才绕到山后江边,滚滚水流依旧湍急,目光所及并无一人。不知如今这个时代是否有渔民,是否有渔网,若是捉鱼换钱是否有销路?她心里暗自思忖着,缓缓入了水。
天气渐暖,江水不算太凉,很快她便适应了温度,一个猛子扎了下去。果然入水后与岸上无异,呼吸自如,睁眼视物也无不妥。这个发现充分证实了穿越一事真的给她带了福利,而且很实用。
恰巧一尾大青鱼从面前游过,李澜儿立即摆动手脚追了上去,几经周转将其紧紧抱入怀中,只靠着双腿缓缓游出水面,向岸上而去。
青鱼的力气着实不小,拼命扭动身子试图挣脱,险些让它逃了,还是李澜儿急中生智,一狠心,将指头抠进鱼腮中才紧紧抓住没有脱手。
到了岸边用力朝石头上一摔,鱼鳞飞溅,接连几次,终于没了动静。正要从四周找些柴禾架火烤鱼,突然听得对岸隐隐传来几人对话。
“哎哎,干嘛干嘛?我神算子这么多年闯荡江湖可不是吓大的!你家夫人腹中怀的真不是普通胎儿,如若再不驱邪,真就来不及了......”
“你再胡说?”
“我说的都是实话,若是再耽搁,轻则将来厄运缠身,重则性命不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