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云告诉小蕊,公子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日后再不可以在院子里大呼小叫,飞来奔去,也不能在公子面前晃悠,扰他安宁,更不能跑出去给大家添乱。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小蕊比一般的女孩要顽劣不少。但在她见过的人里,还从未有一个人像公子,不对,像师父这么让她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这个人必定是和她有关系的,她必定是要听他的话的。所以,因师父而做出的妥协,她很乐意执行。于是,这两天,小蕊很安分地躲在屋子里玩自己的小人。直到高公子在院子里唤她。
小蕊站在公子面前有些局促。她极力地想修云教她的在主人面前的站姿,努力做出一些调整。高伦用手指了指对面的凳子,让她坐下,问她都识不识字,都读过那些书。得到答案后,高伦轻声说道:“是为师失职了,日后你就跟着我习字、读书。”
从此小蕊管高公子叫都师父。师父手把手教她写字、作画、抚琴,虽启蒙晚了,但很聪慧,凭着超强的理解力和悟性,很快就赶上来。性子也变得沉稳了许多,和公子待在书房里一起看书的时间越来越长,简直像变了个人。
从此修云也不教她下人的作派了,几个下人对她的称呼也改成了小姐。
公子也不是没有朋友。他在京城,甚至大江南北,也颇具盛名。一是首府儿子的身份,加上幼年面圣的辉煌事迹。二来人长得天下无双,见过的人无不惊叹,这世间的男子大多长得漫不经心,偏老天爷把钟灵都给了他。三来这几年,他一路游历、一路讲学,听过他讲学的人,无不成为他的拥趸,走哪跟哪,只可惜他神龙见首不见尾,时常无处追寻。这样的年少,这样的学识,这样的身份,却当了隐士,更是勾起了世人的好奇心。
于是这次回来,消息不久就传了出去,山上的访客愈来愈多。虽说都被拒之门外,但着实有些吵闹,连带着道观香火也好了起来,烟雾缭绕地飘来了这边院子里。
小蕊问修月,这些人是干嘛来了?修云说都是大多是为了拜在公子门下求学问的。
这种景象对于小蕊来说,不但不算是骚扰,相反觉得非常有趣。她偷偷地搬来梯子,又让来送东西的小曹道士扶着,自己爬上墙头,偷偷地往外看。来的人,有的衣着华丽,有的一身朴素。被拒后,有的甩袖而去,有的跌足晃脑,有的微微一笑,有的还哭着喊着。
每当想起这种场景,小蕊就有十分的优越感,自己居然是院子里面的人,而且还是师父亲授的弟子。同时,也有些羞愧。来求师的人中,很多看起来饱读诗书的样子,甚至有人都满额皱纹了,偏偏师父一个都不理睬。自己在院内独享恩宠,师父手把手的教练字,依旧没有半点长进。这种羞愧心理,让她最近非常乖巧听话,学习劲头高涨。多少是有些担心,怕师父哪天教的不耐烦了,想开了,把她扔出来,换一个进来教。
在她眼里,师父是无所不能的。他知道全天下所有的事。以前她的问题经常把长风、修云他们问倒,但所有奇怪的问题都不能问倒师父。琴棋书画自然不用说,他好像还有一身的好武功。但无所不能这点,在教她写字这条道路上终于遇到了波折。一日,师父终于看着她的字,叹了口气。师父原来不会叹气,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是值得他放在心上的。所以这一声叹息让她心里打了个颤儿,觉得此时此刻,非得要谄媚一些才行,抬起头看着师父,一汪清泉涌动的眼睛对上师父的双眸,不好意思地弯成了一对月牙。
那日,师父破天荒的开门接待了一个叫元和的朋友。两人在书房里说了许久的话,她得了个空,就从侧门溜了出去,见前面的道观比平时热闹许多,便跑去看个究竟。
道观后园子一般是不对来客开放的,若非是贵客,不会引进此处休憩。此处只有通往悬庐斋一条道,所以平日,所以后门平时并不锁上。小蕊一进门,就见得站了两排的侍女,中间临时置了桌椅,坐了个年轻的妇人,一个约莫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正操着不知道从哪里取来的一根木棍子打出一套棍法。待打停了,妇人笑盈盈地拉他过来,结过婢女递来的毛巾,仔细给他擦汗。男孩颇为自豪地说:“母亲,怎么样,这是我和胡师父新学的棍法。”妇人看着孩子,爱都爱不过来,一把搂在怀里,轻轻摩挲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