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毛手毛脚的丫头,怎么就抢了她得意门生的威风,真是气不过。
梅秀英收了手中纸条,话到嘴边,却是没有说出口,这丫头到底是哪处派来的,还未可知,但能在巾帼书院埋下钉子,她心中是佩服的。
刚刚韩悦借着机会,往梅秀英手中塞了纸条,梅秀英不动声色的收了,原本平静的心却被手心这小小一张纸,给搅的天翻地覆。
都一把年纪了,怎么定力还是如此不足。
陈静姝看懂了梅秀英的眼色,随口两句话就送走了文夫子,这才看向原处魂不守舍的梅秀英。
虽然文夫子也是友人,可遇上有些事,再小心都不为过。
而且文夫子是书院的夫子,最后的立场还不知到底是哪处,何必让她夹在中间,两处为难?
“这是怎么了?”
梅秀英深吸了口气,这才展开了手心的纸条。
跳动的心脏在看清内容后,眼睛中居然瞬间就充满了泪水,也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梅秀英眼泪珠子掉个不停,却又怕模糊了纸上的字迹,只得赶紧往陈静姝怀里塞。
陈静姝吓了一跳,她可是最明白梅秀英的,这个倔强的丫头,当初被养父嫁给身边亲卫,以作拉拢心腹,也不曾落下半点泪,此时怎这番情态。
此时若还猜不到这纸条来路,也就枉费了她沈氏主母的身份。
陈静姝也顾不得安慰梅秀英,拆了纸条便细细读了。
“真是的,吓我一跳,这不是好消息嘛,怎还落起泪来?”
害的她以为,是清远军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那她们才是真的没有指望了。
纸条虽小,内容却密密麻麻一片,总的来说交代了件事。
一,清远军好,赵子璋好,只是挂念自家夫人;二,这次清远军设计将郭将军称帝的消息用最快的速度送到了元氏王朝,不日便会有兵马来攻打应州府,请夫人莫慌;三,借着这次机会,让她走走郭夫人的路子,不经意提醒一句,清远也是郭将军的地盘,让他往清远逃,夫人便可回清远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条,若是郭将军要伤其性命,万万保重自身,只要夫人安好,赵将军会不惜一切与夫人团聚,赵将军在应州府放了一支内应,若有万一,以作保障。
期间字字句句,皆是对赵将军夫人关怀之言,甚至将其中计策和盘托出,已安赵夫人仓皇之心。
方方面面,可谓思量周全,为了梅秀英之安危,也算殚精竭虑。
今日若无这张纸条,也许郭将军在应州府城破之时,仍旧会选择逃亡清远,可这中间种种,都是梅秀英担惊受怕的岁月,有了这纸条,不但让她大怀安慰,也保证了计划的万无一失。
毕竟遇上灾祸,有准备与无准备的差别可远了去了。
这纸条本就是一道保险,以防郭将军狗急跳墙,伤着了玉瓶。
郭将军怕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刚刚称帝,便迎来了元氏王朝大军,这背后的主谋,便是清远军。
他想着逃亡清远,却也是清远军救助梅秀英的计划的一环,身在局中,他很配合的完成了所有演出。
大概连赵均都没有想到,应州府还有一位不是内应的最佳辅助,在郭将军还陷入惶恐时,给指明了方向。
哪怕没有梅秀英的这道保险,他们的计划也已经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