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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母之道】(92-93)

「一辈子。」出乎意外地,儿子特别温柔地说出了这三个字。我的心瞬间感到被一股特别舒适的温暖给融化了。完了,脑子又不会冷静思考了,整个都在心猿意马的状态。

「我说的不止是一辈子给妈妈当肉枕头。」儿子见我呆住了没有回应,他趁机凑得离我更近了些,抬起他的小臂靠在我的后脑上,在我耳边轻声低吟耳语道,「还要一辈子给妈妈一个坚实的胸膛,让妈妈随时都能安心地依靠。」

说完,还没能从儿子刚才的话语中缓过来的我被他的手臂微微一用力,将我的头依靠在他虽然有点瘦弱但却感觉异常结实的胸膛上。耳朵零距离地贴靠在上面,听着儿子和我一样急速跳动着的心跳声。

此刻的我,仿佛是穿着柔和舒适的纱裙走在海边,沐浴着温暖和煦的阳光,拥抱着温柔轻盈的微风。惬意自如的感觉让我选择悠闲地躺在沙滩上,倾听感受着这一切的美妙。儿子在我的话语就像是我耳畔听到的海浪声,虽然波涛汹涌,却又炽热而细腻。它选择轻柔地拍打到我的身上,那一刻我感觉到这海浪不是冰冷的,而是带着阳光那独有的温热感,令人陶醉向往。在我全心全意地享受这份感觉时,我的全身已被温热的海浪全部打湿。紧接着,我感觉全身轻飘飘地。不知何时,我竟漂浮在了海面之上。不过并不觉得危险,而是觉得异常舒适,令人着迷。很快,海面上出现了一个漩涡,轻柔舒缓地将我带进了海里,与它融为一体。

是的,我想和他融为一体。

在这现实与幻想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之际,我的右手不知不觉间抚摸上了儿子另一侧的胸膛——很温暖、很安心。我闭着眼睛,用身心静静感受着这一切。

儿子柔软的手心在我的后脑上柔缓地来回抚摸着,另一只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头上。而这样的姿势下,我的左乳紧紧贴在他右侧的下排肋骨上,让我有些意乱情迷。

几乎是鬼使神差地,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样的指引,我就这样闭着眼睛缓缓贴在他胸膛上对着儿子仰起了头。这意味着,我轻启着的红唇像是主动在勾引他一般,渴望得到他的回应。没过几秒钟,儿子的双唇便轻轻地吻了上来。

「嗯哼……」很热,我是指我的心。

//

「啾……」妈妈温润湿热的红唇就像是磁石一般将我的双唇强势地吸了过去,我热烈地回应着妈妈的索取,充满柔情蜜意地在妈妈的红唇上面吸吮亲吻,「啾噜……啵……」

在持续不断地饱含情爱的接吻之下,我觉得身体中的欲火和皮肤表面的温度都迅速升了上去,情不自禁地在妈妈红唇稍微轻启一点时将舌头伸进了她的檀口之中,疯狂地掠夺着香甜精液。

「嗯咕……嘶噜……嗯唔……」妈妈舒展着眉头,香舌缠绕在我的舌头上,交换着彼此湿润的唾液。妈妈的双手在这期间慢慢游移到了我的脖子上搂住,一条腿架在了我的大腿上,用她光滑白皙温润的大腿在上面轻柔地摩擦起来,膝盖时不时地触碰到了我的阴囊。

「咕啾……啵唧……吸溜……」我持续地与妈妈舌吻着,我们舌吻到一半时彼此的头部交换了左右位置,两人的双唇更加亲密无间地贴合在了一起,没有留下一丝缝隙。随着接吻得越来越动情,我的右手从妈妈的头上伸进了妈妈的睡衣里,摸在她柔滑的微微凹陷的背部中间轻抚起来,同时用了一定的力度把妈妈的身体向我怀里搂得更紧了些,使得她浑圆白皙的双乳贴在我的胸膛附近。当妈妈凸起的乳头隔着睡衣摩擦在我皮肤上时,就像是一个柔和的电击按摩器在触击着它所经过的每一寸肌肤一般让我心痒痒的。

心痒痒的一个直接后果就是我的右手会不时地在妈妈的背上微微用力地抓揉着,和妈妈接吻的时候鼻腔和嘴巴里会低喘着粗气。稍显强烈的刺激让我把左手隔着妈妈的睡衣轻轻握住了妈妈柔软饱满的右乳上,只有这种来自于乳房的触感才能止住心中那份痒痒的感觉。「喔……!」握住妈妈乳房时那种分量十足的满足感让我舒适得长长呻吟了一声。

「唔……唔嗯……」妈妈却是皱起了眉头,右手从我的脖子上拿下去抓住我的左手手背,想要把我的手拿开,但我没有让她如愿。而是选择了更加激烈地用舌头在她整个檀口中贪婪猛烈快速地舔舐吸吮着每一寸地方,让妈妈残存的理智被快感所吞噬淹没。「哈啊……嗯……唔……!」

我就这样顶着妈妈想要把我手掰开的力量用力地揉握着妈妈那谁都无可比肩的雪乳,同时爱抚着妈妈背部的右手也在妈妈的睡衣里从妈妈的身侧穿过,毫无阻隔地握上了妈妈富有弹性的另一个乳球。双手开始同时用力揉搓起来,将充血的乳头摁在掌心里,做着圆周运动肆意按揉着整个乳球。

在这样持续而强有力的攻势下,妈妈手上的力量减轻了许多,抵抗的力度没有刚才那么大了,嘴里和鼻腔短促地喘息个不停。我趁热打铁,将左手迅速地伸进妈妈的睡衣里握上了她的右乳。相比于隔着衣服来说,这样肉贴肉按揉的时候更多能感受到比丝绸还要光滑的滑嫩与紧致的弹性,还有温热的触感,更让人觉得亢奋。

这几次和妈妈亲密接触下来,我意识到妈妈显然对于接吻更加受用,比起做爱更容易让她意乱情迷。所以我并不着急地想要把肉棒插进去妈妈的骚穴之中,尽管我心里已然是有数万只蚂蚁再爬。只要不断热情地与妈妈接吻,那么通过她身体上的反馈,我能知道什么时候才是插入妈妈的最好机会。

妈妈喘息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了,放在她双乳上揉搓的双手也感觉到她的酥胸已然开始起伏起来。妈妈一只手用力地抓着我的一只手腕,另一只手在我的左侧胸膛上胡乱地抓弄,红唇时不时地想要从我的双唇之中逃脱出去,但每一次都被我紧紧地吸住。在妈妈的呼吸变得紊乱而难以自持之时,妈妈架在我腿上的右大腿用力地在我的大腿中间摩擦个不停。挺立的阴茎在被妈妈的膝盖不停撞击着充盈的阴囊之下受到了强烈的刺激,非常渴望插入妈妈神圣的蜜穴之中为它止痒。我需要让妈妈感受到我的阳刚之气以及我阳具的雄伟,打乱她矜持的放心,于是在妈妈再一次用膝盖顶到我的阴囊之时,我双腿将妈妈的这条大腿紧紧地夹住。

「唔……唔嗯……!」妈妈极力地想要把大腿从我的裆部抽出来,为此她眉头都紧紧皱在一起,但我不依。而且我还特意将左手从妈妈的右乳上拿开,向下伸去抓抬起妈妈的大腿,让她的膝盖紧贴着我勃起的阴茎与阴囊相接处上下摩擦。

这个姿势下,妈妈的整个三角区域紧紧地贴在我的大腿外侧或者说是胯骨上。妈妈穿着的蕾丝内裤便不对摩擦着我的大腿,我甚至能感受到三角区域下柔软阴唇的摩擦感,还有蕾丝材质上似乎传来了一点湿润的感觉。妈妈应该是流水了吧?但是流了多少水呢?

为了确认妈妈现在蜜穴的兴奋程度,我向着妈妈侧了点身子过去。接着把左手放在了妈妈的小腹上,指尖沿着性感的蕾丝内裤一路向下探过去,目的地直指妈妈的阴部。

「别摸那里……」但就在我的指尖刚感觉隔着蕾丝内裤的缝隙下妈妈阴毛的触感时,妈妈忽然猛地用力抓住我的手腕,抓得很紧,不让我的手再往下探多哪怕一分,口中呜咽道。

我以为这依然只是妈妈常规的抵抗手段罢了,没有太为在意,不过是在手部用力的同时,更加深情地亲吻着母亲,并且整个肉体肌肤相亲地靠在一起摩擦,以试图瓦解她的抵抗。

但这次我好像估计错了。只见当我手继续努力地向下几乎就要摸到妈妈的阴唇上时,妈妈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一把将我的手给拿开了。同时,借着这股劲,妈妈的红唇跟着逃脱了我的双唇。接着,双手用力地抵在我的胸膛上奋力将我推开了一些。

「够了!」妈妈的脸颊涨得通红,紧皱着眉头不停地急促喘息着,不悦地呵斥道,「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妈……我……」我表现得深深知错地低下了头,深感愧疚地自责道,「对不起……我以为……是我的错。」

「你以为?你以为什么?」妈妈苦笑一声,把自己的睡衣整理好,冷声道,「你以为我抬起头是想亲你是吗?就算是又怎样呢?我允许你做到这一步了吗?我都说了别摸那里,你还要摸!怎么,现在是不是一点甜头都满足不了你周文豪了?非要达成你的目的才罢休了是吧?我说的话就跟耳旁风一样了是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对于我要摸她的阴部能抵触成这样。这让我既感到莫名其妙,又感到困惑不解。明明她都那么动情了,哪里来得这么坚决反抗的心呢?

「不是不是,都不是,是我想多了。我难受,一时没忍住……」我把头埋得更低,任凭妈妈怎么批评我都虚心接受,只要她不再继续生气就好,「妈妈的话我都听,没有不听的。」

「我就知道你来我房间没安好心。不,去我公司起你就没安好心。果然,看来我对你的惩罚还不够。我刚才甚至天真地以为你就是好心给我当肉枕头,结果呢?你都干了什么?」妈妈用着不容置否的口吻说道,手指着门外,「回去,回你自己房间去。」

「妈,我能不回我房间吗?」我几近于哭腔向妈妈恳求道,「只要让我在这睡,我做什么都行。我保证不再做刚才的事了,绝对不做了。对不起妈妈,原谅我好吗,你要我干什么都好,请别赶我走。」

「保证?你这是第一次保证了吗?结果呢?」妈妈脸上有些失望和失落的样子,她叹了口气说道,「你妈我说过无数次了,我真的很讨厌得寸进尺的人,尤其是在我明确表示过不的情况下。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你回去吧,回你房间去。你也好好想想,我也好好想想。毕竟,我们从来都没有好好想过。」

「不,我不走。」妈妈说完以后,侧向床的那一头背对着我。我激动地摇头说道,可妈妈并不理我。我知道,我现在要是离开了这个房间,那一切都会回到最初的起点,所以我一定不能走。妈妈现在就是处在自我挣扎的顶峰,我走了一切都会前功尽弃。每一座山峰都没有那么容易跨过去,所以每一次危机我都要全力以赴。

我迅速地从身后紧紧搂住了妈妈的胳膊,双手相握在她的胸前,整个胸膛都紧紧贴在她的背上。我用脸颊不停地在妈妈的秀发上摩擦,依然挺立的肉棒隔着妈妈的黑色蕾丝内裤顶在她丰满的翘臀上,口中轻声地抽泣般地说道:「妈,我不走。我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你。你骂我,你打我,你凶我,怎么都好,只要不赶我走。我永远都会是你最引以为傲、最乖最听话的儿子,我永远都不会忤逆你,永远……永远都爱你……妈,请原谅我……」

「哎……」良久,妈妈双手轻轻放在我的手臂上缓缓地拍着,她显得十分纠结地说道,「儿子,哪里真有做母亲的愿意天天凶自己儿子的呢?我知道,你就是仗着知道我会心软,所以赖死赖活地不肯走。可是妈妈的心软也是有限度的明白吗?像上次那样的意外,妈妈是绝无可能再去接受一次的你应该很清楚。你更不要以为妈妈有了生理反应就是意味着可以接受你的一切要求。文豪,你听好了,妈妈跟你很认真地说。这次,是妈妈最后一次心软了,不要再去试图触碰我的底线,我的底线是什么你很清楚。机会只有一次,我希望你能控制住自己。当然,身为你妈妈的我,也会好好地控制住自己。明白吗?」

「明白,我答应你,妈妈。」我忙点头,铿锵有力地回应道,随即又把妈妈搂得更紧,「是我得意忘形了,我再也不会了,我会好好反省的,更会好好地控制住自己。」

「但愿如此吧。」妈妈的酥胸高高地挺起,随后长叹一声道,「那就睡吧,妈妈这次依然还是会选择相信你。睡吧,晚安。」

「晚安,妈妈。」我温柔地回应了一声。

在这之后,妈妈的身体并没有动,任由我贴在她的背上,环抱着她的美乳。甚至哪怕是丰腴的臀部,也就这么让我的坚硬的肉棒贴靠着。没有做出任何一丝抗拒我的举动,但我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能这样子我已经很满足了,除了肉棒是真的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这样抱着妈妈睡着了。我还做了一个春梦,一个和妈妈天人交战的春梦。我睡得很沉,但是没有睡太久,当我醒来的时候,妈妈还在睡觉,外面的天也只是蒙蒙亮而已。

我依然是保持着搂着妈妈的姿势,像睡着时那样。但是有一点不同,就是我清楚地感受到贴在妈妈臀缝中的肉棒所感受到的妈妈的内裤的触感和昨晚不同。昨晚的蕾丝是具有磨砂感的,而现在则很显然是很柔软的,应该是纯棉材质。我把头放进被子里一看,果然,妈妈不知何时换了一条深红色的纯棉内裤。我再注意了一下妈妈身上的睡衣,却还是昨晚那件。

为什么,为什么妈妈要换内裤?是因为太湿了所以换了一条吗?好像除此以外我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了。

我观察了一下,妈妈还没有睡醒。我忽然觉得有点兴奋,因为这对我来说是个难得的良机。毕竟,妈妈最终还是让我在这里睡了,证明她对我还是关心大于责备的。而我那本来就压抑着一晚上没有释放的性欲连同着这一大清早的晨勃一起,只觉浑身滚烫,燥热无比。

只要不做太过分,应该没事的吧?这是我心里冒出的念想。

在如深渊一般深邃欲望的驱使下,我的手不由地抬起,鬼使神差地缓缓贴放在妈妈那浑圆硕大的臀部上。虽然说纯棉内裤显然没有蕾丝内裤看上去那般性感漂亮,但是它的触感我觉得比蕾丝要好得多。当我手在上面抚摸时,它的柔滑、温热和对于臀部原本曲线与形状都原汁原味的呈现,都是蕾丝内裤所无可比拟的,更像是真的摸在妈妈臀肉上一般的感觉。

当我的手掌打开,小心翼翼地在妈妈屁股上最大范围的来回摸了很多圈以后,我都不知道吞咽了多少口唾液,那柔软饱满的感觉就像是在给我的性欲打兴奋剂一样,使我的性欲膨胀到超出我的极限。我必须找个方式泄泄火了我想。

我深呼吸一口气,不发出任何一丝动静地抬起头观察妈妈的状况。妈妈睡得很沉,气息很缓,胸部随着呼吸高低起伏着。我轻唤了一声妈妈,没有得到回应。我略微有些安心地缓缓躺下来,胆子跟着大了起来。

我再次深呼吸一口气,闭着眼睛鼓起勇气将手从妈妈内裤的两侧边缘一点一点伸了进去。越是往里面伸时,越能感觉温热和柔软,还有那饱满的弹性。在确认妈妈没有醒之后,我双手手掌缓缓打开到最大,覆盖上她的两片大肉臀,却也只占了一半的区域。

妈妈臀部的整个感觉和她的胸部是不同的,胸部更为柔软,而臀部则更为紧致与强烈的弹性。即使是我双手用些力气向下摁,陷下去的深度十分有限,更多的则是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弹力把我的手指用力地向外推顶。

在两个大臀瓣小幅度地摁揉了一阵之后,我心跳得越来越快了。一方面是一直担心妈妈会醒来的缘故,一方面则是由于那想要得到满足的阈值越来越高了。我心里很清楚,这样下去的隐患也会越来越大,但我好像无论如何都愿意冒这个险。

于是,不肯满足于此的我,在我用肉棒紧贴在她臀缝的同时,将我的魔爪从妈妈的臀肉上一丝一丝地向中间沿着臀缝的两侧下移。下移的时候,感觉我的整个心脏都跟着在往嗓子眼上移。每当指尖离妈妈的小穴靠近一分,我的心脏就离嗓子眼近一分,快要窒息。尽管已然进入过妈妈的蜜穴,但只要妈妈没有完全接受我,我便觉得每一次与妈妈的亲密接触都能让我紧张到呼吸不过来,手心出汗。

明明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对我来说却像是度过了一小时那么漫长。终于,指尖经过坎坷漫长的旅途后感受到了来自于妈妈大小阴唇上那特别的柔软触感。指尖所触碰的阴唇的中间是一条狭小窄长的细缝,便是妈妈神圣蜜穴之处。令我感到诧异的是,妈妈的阴唇上居然还是湿的!它们的每一寸都是湿乎乎的!

难道说,妈妈一晚上都是这么湿着睡的吗?虽然我不是很懂性知识,但我也知道这表示妈妈的情欲一宿都没有停止过。

这真是个让我感到特别兴奋的消息。这证明,妈妈是对我有感觉的!这让我胆子愈发大了起来,而我的紧张和不安感则是更少了些。

莫名膨胀的我选择将炽热如铁的肉棒隔着妈妈内裤湿透了的那块中间区域紧紧贴了上去。这一瞬间,心里如千万只蚂蚁爬的瘙痒感瞬间消失了,欲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然而这样的满足注定就是那么一瞬间的。只有几秒钟,那瘙痒感便再次卷土重来,而且似乎还带上了一倍多的蚂蚁,欲望也跟着增大了一倍。只是这样用粗长坚硬的肉棒隔着内裤贴在妈妈肥厚湿润红嫩的阴唇上已然不够满足了。

(这一段还未完全完成,春节期间待补。)

……

周一上课的时候,关笑美便向我提议说之后排球的练习放在每天中午午休的这段时间来。之所以这样安排,她解释是为了让她父亲在周末手术前能有最好的状态,所以晚上下课了就要回家照顾他。我答应了她的提议,还和她说不用太担心,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喊我就是了。

这天下午放学时,我因为值日而比其他同学晚了些回去。等我离开教室时,已经没任何人在了。

当我正要走过行政办公楼时,我忽然发现林玉鸾正从里面走出来,走在我身前大约十米的地方。她怎么来了?又是找钱秃子的吗?我心里不由地犯起嘀咕。

林玉鸾身穿一件卡其色大衣和一件棕色打底裤以及一双黑色短靴,她身子挺得笔直,步伐走得飞快,使得她那袭长长的卷发漾起阵阵波浪。她这么急匆匆的样子,让我很是在意。我四下望了望,由于还是在校园里,这时师生们几乎已经走光了,所以现在其实是四下无人。我谨慎地跟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不想被她发现。

「铃铃铃!」林玉鸾包里手机忽然响起,吓得我身子一抖。

「喂?怎么样?」林玉鸾停下了脚步,将手机取出来接通,急切地问着电话的那一头,放慢了脚步,「怎么回事!怎么会一直联系不上?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多安插几个南江的接头人吗?」

林玉鸾十分不悦地生气地质问着电话那一头的人,听上去像是她的下属,语气特别严厉。她听了听对面的回复后,焦急地骂道:「我他妈给了你一万块,让你联系上柳如雪有这么难吗?什么?她不想见我?怎么可能,她上次才欠我那么大的人情!等等,为什么我在蓝岛那边的事会传到南江那边去?」林玉鸾不时地用手比划着,相当不满,「该死的陆雨铃,早晚要她好看!」说完,便把电话挂断了。

我趁着这段时间已然在不知不觉间来到她身后了,与她隔着大约两拳的距离。我打算给她来个小小的恶作剧——在她无奈地叹气时,我一巴掌覆盖上她挺翘的大屁股,用力捏了一下。

「啊!」林玉鸾被我的袭击惊得大叫一声,忙转身看我。她一看到是我,既有那么一丝安心的表情,又满是嫌弃地啐道:「怎么是你?你刚才干什么啊!要不要脸!」

「在你面前要什么脸。」我冷冷地耸了耸肩,和她并排走着,「这话该我问你,你怎么又跑我们学校来了。」

「什么叫又?」林玉鸾刻意地向左移了一步,不过我立马又贴了上去,她仍是不快地说道,「我来找秃子不是很正常的事?难道我来这还要向你汇报?」

「你老找他干嘛,那么爱他啊?」我也颇为不满地回怼道,「我还是想不通他到底哪里好了。不过看你这一脸生气的样子,恐怕他又惹你生气了吧?」

「我说你管的真的很多!是又怎么样?」林玉鸾不耐烦地将双手插进大衣口袋里,看也不看我一眼,「知道他惹我生气你就别再惹我了,老娘现在心情不好,没空搭理你,哪好玩哪玩去。」

「这里好玩。」我冷笑一声,看周围依旧没人,于是又在她屁股上狠狠抓了一把!非常有弹性又柔软。

「啊~!你还来?!」林玉鸾又气又羞,扬起手就想打我,但哼了一声之后还是把手收回去了,「你要再敢皮一下,我就跟你班主任说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整体在我妹面前装得一副多么乖学生的样子,我倒要在她面前把你这虚伪的面具撕下来,让她把你看个清楚。」

「呵,行啊,谁怕谁啊。你且去说,我也跟她说你做的那些坏事,看林老师她怎么看。」我满不在乎地回应道,「我刚才听你电话里提到我妈名字了。你找她有什么事么?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对我妈有什么不利的想法的话,我可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

「切,护妈狂魔是吧?」林玉鸾随口啐道,「我难道会无缘无故就加害一个人吗?大家都是在生意场上的人,生意是第一位的。我找你妈自然是谈生意了,没你想的那么不堪。不过我现在联系不上她,你来的正好,帮我约一下她吧怎么样,就说我想跟她谈生意,谈能对抗蓝岛的生意。」

「可以啊,对我来说有啥好处?」我信誓旦旦地答应道,伸出一只手,「没好处我可不帮你。」

「切,你要什么好处?」林玉鸾看了一眼我空荡荡的手心,恨不得吐上一口唾沫,「要多少钱你说。」

「我不过是个学生,我也有点小钱,对你那些脏兮兮的钱可不感兴趣。」我摇了摇头,稍作思索后说道,「具体是什么呢我还没想好。我可以先答应你,等事成之后我再跟你说要什么好处。不过现在的话,我觉得我需要点诚意。」

「什么诚意?」林玉鸾略显警觉地问道。

「这个啊,去你车上说吧,这里吹得怪冷的。」我看见在不远处停着她的车,心里有了个计划,于是指着她的车说道。

「啧,你名堂真多。」林玉鸾一脸不耐烦地啐道,快步把我领进她的车里,「好了,说吧,你想怎样。」

「既然是诚意,不应该是你主动表现吗?」我摆出一副十分欠揍的样子趾高气昂地说道,「毕竟可是你要我帮你,又不是我求着你,可别摆出这么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不乐意我现在就走。」

「你别给脸不要脸。」林玉鸾怒不可遏地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盘,面色铁青地喝道,「我跟你说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别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还跟我摆脸色,嫌我他妈天天看人脸色看少了是吗?别搞得一副我求你到非你不可的样子,爱帮帮,不帮滚,老娘不伺候了!」说完,她便把副驾驶室的门打开了,用着火山爆发前那种最后的克制说道,「下去。」

林玉鸾这爆炸的样子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一时半会慌了神,如坐针毡。我快速思考了一下,决定先把车门关上,然后微表歉意地说道:「刚才是我失礼了,不好意思。我妈那边的话,就放心交给我吧。」

「嗯?」不知道是我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还是什么,林玉鸾稍显讶异地回应道,「是么,很有自信么。」

「嗯,我先下车了。」说着,我便将手放在车门开关上,正要打开车门,「对了,记得心情好点。因为,你皱着眉头会有皱纹,可不好看。」说着,我将车门打开,「听我一句,跟着秃子,你不会快乐的。等我的好消息,到时候你的诚意和谢礼,我再要一并要了。可不允许反悔,好好准备吧。」说完,不等林玉鸾的回应,我便下了车将车门关上。

我正对着车门,透过半开着的车窗向林玉鸾挥手道别。车里的她看了看我,然后发动了汽车,看着前方离开了,没有向我挥手道别。

我看着车逐渐远离到从视野中消失,耸了耸肩后转向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内心不禁在想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明明刚才有个绝佳的机会让她满足一下我的,但我却就这么放弃了。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地方被触动到了,总之我刚才那一瞬间不觉得她有那么坏,有那么讨厌,所以我觉得我不应该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还强迫她。

「周文豪。」忽然,耳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想起这是谁的声音之前,我下意识地回过头循声望去——竟是苏暖。

「诶?」我诧异地忘记了打招呼,只是伫立在原地,心中满是疑惑,望了望四周后求证似地回应道,「你喊我?」

「嗯,你的名字我应该没有弄错吧?」苏暖从我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幽暗的小巷中走出来,她穿着一身较为普通日常的红色拉链式外套加休闲牛仔裤,将额发和后面的长发一起扎起了一个长马尾。她现在这副模样,与在商场里和她家里见到她的样子大相径庭。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好像是妓者从良了似的。

「嗯嗯,没弄错。」我点了点头,平视着比我略高一些的苏暖,仍有疑虑地回应道,「不过,还挺突然的。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然后,你是刚来还是说一直在等着我?」

「嗯,等了一会了。我们找个地方说吧,这里风大。你有空吗?着急回家吗?」苏暖应了一声,在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把我带到了一家咖啡厅,「要喝点什么?」

「我随便来点什么就好了,平时也没怎么来过咖啡厅。」我浑身不自在地在她对面坐下,她一直不说是什么事让我很是忐忑,毕竟她刚才亲眼看到我进了林玉鸾的车里,「不知道阿姨找我是什么事呢?」

「那我先给你点杯饮料吧。」随后她喊来了服务员,点了一杯咖啡和一杯果茶,这才微笑了一下,不慌不忙地说道,「我才知道原来你是笑美的同学。之前的事情,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啊,明白,明白。」我木讷地点点头回应着,心里很清楚她口中的「之前的事情」自然是在她家发生的那件事。「不过阿姨您说的『笑美』,是指关笑美吗?你们之间是?」

「她果然什么都没有和你说吗?」苏暖看着窗外,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也难怪。既然她不愿意说,我就不说了,免得她更生我气了。」

「明白。」尽管苏暖不肯多说什么,但按她这样的表现,我大抵也能猜出她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了。不过既然她不愿意,那我也不必追问,「不过阿姨这么说的话,这次找我也是关于她的事吧?」

「上次见到笑美的时候,已经是三年前了。没想到再见到她时,她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姑娘家了。」服务员将咖啡递到了苏暖面前,她啜了一小口,「上次你们去商场是去买什么东西吗?她在学校怎么样,学习成绩如何?平时受人欺负吗?可以的话,我想多了解一些。」

苏暖这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对于一个女孩子这么上心,关系肯定不一般。再加上她说话时,我仔细观察了她的五官与容貌。可以确定的是,她的五官样貌与关笑美不说七八分,至少也有五六分是相像的。尤其是她们露出愁容的时候,可以说是有九分像了。如此相像的二人,除了是母女,还能是别的关系吗?总不能是忘年姐妹吧。

「我们那次是去买排球,她考试要用,就去买了来练习。」我简要回应着她的问题,我注意到她听得特别认真,生怕漏听了一个字一般。我再简明地回答了她后面几个问题,接着试探性地反问道,「为什么阿姨会对关笑美的事情那么感兴趣呢?如果可以的话,阿姨你去问她本人不是更好吗?毕竟我平时对她的了解也不算多。」

「就像你上次看到的那样,她根本不想见我,更不要说和我说话了。」苏暖低下头看着冒着热气的灰色液体,眉头微微蹙在一起,惆怅地说道,「我也不敢奢望,只要知道她好好的就够了。既然你是她的同桌,那阿姨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阿姨您说。」我礼貌地颔首回应道,这时服务员将我的果茶递到我的面前,「我看看是不是我能做到的。」

「其实不算是大事。」苏暖淡淡地说道,接着深呼吸一口气,「就是希望平时你都能多照顾着她。笑美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得到过应有的亲人的照顾,平时看起来会让人觉得她很独立,但实际上她很想要得到人的关心。倒不是说一些特别的,只要你能平时多感受到她心情的变化,多多和她说说话,就足够了。能答应阿姨的话,阿姨不会亏待你的。」说到最后,苏暖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我看着现在苏暖的笑容,不知为何,觉得她的笑容里有些深意。而且她现在的样子让我不由联想起了那一晚上她的样子,那天的回忆不禁浮现在脑海中。难道,她口中的「不会亏待我的」,指的就是那个?想到这里,我不禁摇了摇头。

「阿姨你说的这些,是作为同学的我本来就该做的。」我喝了一口果茶,温度和口感刚好,「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看着她不开心还不管不顾的。至于要谢谢什么的,那就用不着了。再怎么说,关笑美也是我的同桌兼朋友,您尽管放心就是。」

「呵呵,你有你的坚持,阿姨也有阿姨的坚持。你尽管按你想的去做就好,至于我会如何做,我自有打算。」苏暖看着窗外夜幕下闪烁的霓虹灯,若有所思地说道,「但有一件事阿姨想问你。上周的时候,我看你和笑美晚上都一起回家。可怎么今晚只有你一个人呢?你们是,吵架了吗?」

「诶?所以阿姨上周每天都在学校外看着我们回家吗?」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注意到了她话里面不太对劲的地方,脱口而出地问道。苏暖尴尬地笑了笑,只得点头答应。我倒是不在意她这样的举动,紧接着说道,「因为她要去照顾她父亲,她父亲这周末就要做手术了。」

「手术?什么手术?!」苏暖听到我这么说,像是戳中了她特别在意的点一般,她神色颇为紧张地说道,「那个人怎么还能做手术!」

面对苏暖步步紧逼的追问,考虑到她极大可能是关笑美母亲的因素,所以我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啊,原来是碰到名医了么。」苏暖点点头,长舒一口气,神情复杂地自言自语道,「也好,十年了。他受这个苦,也已经十年了。希望这位张医生能医好他吧,那样的话,我也算是解了个心结。」苏暖摇摇头,低着头笑道,「好了,谢谢你陪我聊这么多,我得走了。我家住哪你应该知道吧,如果有什么事情找我的话,直接去我家或者去我店里都行。对了,不要跟笑美说我找过你,也不要说我们见过。」

随后,她独自走到收银台,结了账后径直走出了店,留下我一个人和她那杯一半都没喝到的咖啡。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妈妈居然已经在家了,现在时间还只是七点多而已。不仅如此,我看见饭桌上依然做好了五菜一汤,而且是大鱼大肉的,每一道都是大菜。

「吃饭吧,这么晚才回来。」妈妈卸下做饭的围裙,将碗筷放好在饭桌上,平和地说道,「这是我,要换了是别人啊,你会被嫌弃的。没事的话下了课就回来,有事的话记得提前先说一声,这才有礼貌。」

「好的妈,今天下课碰到了点事所以耽搁了。」我有一点没摸着头脑地点了点头,答应着说道,「平时都是下了课就回来了。妈妈要是也能每天下班就回家的话,那就更好了。」

在回到家之前,心里原本还是有些忐忑的,因为我不确定妈妈在经历昨晚之后是什么样的态度。但是看到妈妈这么心平气和的样子,我不由地感到安心。不过我隐约觉得有些奇怪,妈妈就是再不把昨晚的事当回事,也不可能对我这么好。而且,妈妈从来不会特意跟我说要我准点回家的事,后面那句「这才有礼貌」更是整得我云里雾里的。

「我是要忙工作,这阵子蓝岛那边动作很多,好多事。边吃饭边说吧。」妈妈依旧平静地说着,她这种状态很少见,声音比较轻,显得有一点有气无力提不起兴致的样子,但却又非常耐心地说道,「可靠消息说他们那边也开始在做整个配送链条了,甚至计划动用大钱做出个物流链来。不过这不是一蹴而就一天两天能做好的,但几个月之后就不好说了。还有一家供应链公司老板进去了,一时没找到合适接替的,最近都在物色。其他各种各样的事情也不少,虽说不都是我负责,但是都和我有关系。」

「妈妈辛苦了。」我发自内心地感慨道,想着既然提到了工作的话题,不如顺便把林玉鸾拜托我的事情也说了好了,于是我继续说道,「说起供应商来,我记得那个林什么,林玉鸾对吧,她不是好像挺有人脉的样子吗?供应商这种的话,找找她看会不会有用呢?」

「在供应商的事情,谁比谁更能对这件事帮得上忙,我比你清楚,你就不用操心了。」妈妈仍是面无悲喜的吃着饭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要你给我出主意,只是想跟你说我有时候晚回来的原因是什么。还有,你要记得,吃饭的时候不要问东问西的,也不要说这说那的,这也是让人觉得很没有礼貌的事,你要注意了。」

「妈,这是你今天第二次说『礼貌』这个词了。怎么了吗?平时从来不会听你这么说的。」我轻轻地放下碗筷,心中满是疑惑地问道,「而且妈你今天的状态也不太对劲,是怎么了吗?」

「没事,没什么。只是今天做了个大扫除,然后又做了这顿饭,有些累了罢了。」妈妈深呼吸一口气,吃了几口饭,淡淡地回应道,「我是觉得平时管得你少就少了,但这些平时基本的礼仪可不能不教,免得你以后出去了因为没有礼貌而被人笑话。趁你还没有和其他人单独相处过,现在多教一些总是好的。」

「那这简单啊,我不离开妈不就好了。我为什么要和别人独处啊?就算是上大学了,我也就在南江上呗。我无意成为妈宝男,我只是不想离开妈,待在你身边不好吗难道?」我看着妈妈那提不起精神的样子,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只是顺着她的话说道,「我可不觉得我和谁相处会比和妈妈相处更开心和幸福。」

「不好!哪里好了!!」妈妈忽然重重地放下碗筷,低着头歇斯底里般地怒喝道,「你知道我每天怎么过的吗周文豪!你知道什么叫幸福吗!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你只知道欲望,只知道自私地满足自己!我们是母子,你到底知道你和我都做了些什么事吗!我连你的一句道歉都听不到!你整天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玩该笑!是啊,谁让我是你妈啊!我就该给你承受这一切!这就是你口中的爱吗?你真的懂爱吗?」

妈妈正视着我,摇了摇头,随后又沉下目光,语气平复了一些,继续说道,「我每天不仅要为了工作的事情烦心,下班了还要为怎么规劝你而操心。我都不知道我为的是什么……对,你周文豪,就是想听到我说出你喜欢听的话,对吧?好,我说给你听。没错,我是有那么点喜欢你,可那又怎么样?你就仗着我对你的那点喜欢,开始为所欲为了是吧?不知天高地厚了是吧?不把你妈当妈了是吧?行啊,既然我管不了你,那我就不管了,总行了吧?这天底下,总有能管住你周文豪的人吧?是谁都好,不要是我就行了。这样日复一日煎熬痛苦的日子我已经受够了,我一天都不愿意再忍受下去了。」说完,妈妈站起身来,往自己的卧室走去,就在我站起来想要喊住她时,她抢先开口道,「不要说话,今天我回房了你就不要再找我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每天都在纠结要怎么告诉你我已经烦了。我现在很乱,你就不要再烦我了。如果做不成母子,那就不做了吧。」

随后,只听见「砰」的一声,妈妈用力地把卧室的门给关上了。而留下我一个人在偌大的客厅里,脑子一片空白。而我的心,则是像刀割一样绞痛着,难受到了极点。

这一晚,我躺在地上,一夜未眠。

第93章

这两天,关笑美父亲的检查做完了。就检查结果而言,按照张静的说法是,情况很不好,需要立刻尽快地做手术。所以时间定在了周二,也就是今天下午。我陪着关笑美一起向林老师请了假,来了医院。

“张医生,拜托您了。”在关笑美的父亲被推进手术室后,张静正欲关上门时,关笑美忽然真切地弯着九十度的腰恳求道。

“好的。”张静微微一笑,回应了一声后便将门关上了。

直到门关上发出声响的那一刻,关笑美才缓缓抬起身子。我注视着她起身的整个过程,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目光里充满着期望和释然。

“手术一定会非常顺利的。”我十分坚定地对她说道,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安慰。毕竟我再怎么样也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关笑美的心情和感受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感同身受的。

“嗯,我不担心。”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关笑美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丝毫放松或是笑着的样子。她一边回应着,一边向走廊尽头走去,没有再回过头看手术室。我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只是跟在她身旁。

我陪着关笑美一路来到楼下,走出住院大楼,来到空旷的广场上。广场上的人不多,大多都是一些来往办理手续的患者家属们,还有一些则是被家属搀扶或是推着轮椅的老年患者们。他们多数就这样沉默着晒着太阳,少部分的人之间会有交谈。关笑美不时地看着他们,眉宇之间露出复杂的神色。

我们走到一棵足以遮挡所有阳光的大树下,在一个双人长椅上坐下。在这长椅周围,铺满了头顶上这棵大树上所掉落下来的枯黄落叶。

“今天早上,我在医院门口看到她了。”关笑美从地上拿起一片完好无损的落叶,注视着它,冷不丁地说道。

“嗯?”我一下没有明白她在说什么,不由地疑惑道。

“上次我们去商场时候遇到的那个女人。”关笑美将这片落叶放进口袋里,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她的脸上满是愧疚。”

“啊,我猜到了。”我点点头,轻声道,“你们,还挺像的。”

“从我爸变成现在这样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不再是我的母亲了。”关笑美双手插进口袋,轻叹了一声,有些自顾自地说道,“今天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赐。”关笑美略作停顿,注视着坐在我们对面的一对有说有笑的老夫妇,“爸爸那时候因为在外面工作而不小心伤到了腿。那时候我还小,不知道他伤的严不严重。只知道在休息了将近一周后,腿上的伤没有好转,反倒是有加重。我家里一直没有什么钱,不过去医院看病治疗的钱我认为还是有的。不过她没有选择带我爸去医院,而是找了个庸医。”

“庸医?所以你爸的伤是被庸医给害成这样的吗?”当这个我从未了解的事实从关笑美口中说来的时候,我多少感到有些惊讶。尽管有想过她和她的母亲之间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但从未与他父亲的情况联系在一起。“然后呢?”

“连个像样的诊所都没有去,是在家里给诊疗的。那个庸医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哥哥。”关笑美像是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一般,无奈地摇头笑了笑,继续说道,“他在老家的名声向来都不好,都没有人愿意找他看病。他倒是信心满满地说一定没有问题,说我爸只是个小毛病,他一弄就会好。”说到这,对面的那对老夫妇起身走开了,关笑美深呼吸了口气,“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那天我就站在一旁,看在我爸那痛苦到狰狞的表情,脸上和身上全是因为疼痛而渗出的冷汗。我试图阻止他继续在我爸的腿上乱来,但是被她制止了。看着我爸的样子,我和他一样痛苦。我大声哭喊着央求着让他停下来,但他充耳不闻。我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只知道从开始时正午的阳光到结束的时候变成了昏暗的月光。在后面,我爸没有再挣扎,因为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由于疼痛而昏了过去。”

这时,一个如垒球般大的小球滚到了我们身旁,轻轻碰到了关笑美的脚踝。不一会儿,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女孩跑过来,在我们面前一米远处停了下来。似乎是因为我们是陌生人,她看着球又看着我们,微微低着头不敢靠近。

“是你的球吗?”关笑美将球拾起,微笑着拿着球向她问道,在看到她点头以后,将球上的灰尘拍了拍后伸过去交给她,“给。”

小女孩刚伸过手又收回去,似乎还是有些不敢。这时候应该是她的妈妈吧,走了过来,俯下身子和她说了几句,她才鼓起勇气从关笑美的手上将球拿走,并说了句“谢谢”,然后飞快地跑开了。

“那之后,我爸的腿肿得特别大。又过了几天,不但不见好转,甚至连下床都变得困难。等到我大一些懂事时,我强烈要求带我爸去医院看看,她才特别不情愿地去了一趟。医院医生告诉我们,我爸的腿没得治了,后半生都会落下终身残疾。”关笑美冷笑一声,“我那时候天真地以为她会内疚,会因此而全力救治我爸。但是她没有,她甚至一点这样的想法都没有。在这之后没几天,她就拿着家里所有的积蓄离开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我那时候还害怕她是走丢了或是有什么危险,担心地找了她好久好久。后来我才从别人那里听说她就是跑了,一个人拿着钱丢下我们父女跑了。那之后,我没有再去打听过她的消息,我只当没有这个母亲了。这么多年了,她也没有再去看过我爸。真没想到,会在商场再遇到她。真的是造化弄人。”

“怪不得那天看到她的时候,你就当作陌路人一般。”我多少有点理解关笑美了,点着头附和着说道,“所以你之前和张医生说的有无论如何都想要救的人,指的就是你爸爸吧?从那时候开始,就下定决心了是吗?”

“嗯,我不愿意相信我爸就这样过他的下半辈子。凭什么好人就不能有个好结果?凭什么好人就该是这样的结局?凭什么坏人却不用受到制裁?”关笑美有些激动地说道,双手掩面,低下头去,“哪怕要等很久,哪怕希望很渺茫。但,这就是我努力学习,坚持在贫穷当中生活下去的理由。即使丧失了劳动力,我爸都为了供我读书而拼命尽力地赚着那点血汗钱。就算是为了报答他的养育之恩,我也要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我曾在做医生还是做律师或是警察这几个选择之间徘徊不定。直到我问我爸他是不是恨她时,我爸回答我说不恨的时候,我才决定选择未来成为一名医生。”关笑美稍作停顿,望着住院楼上可能是手术室的那扇窗户,“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不恨她了。更不意味着我就认同了我爸的仁慈。这辈子我都会恨她,没有任何宽恕的空间。哪怕就算她现在跪在我们面前,言辞恳切地哭诉着说她知道错了,我都不会有一丝动容。我只是觉得,比起未来把她送到监狱去但是我爸身体不会有任何好转来,不如我能学到点有用的东西,让我爸后半生能过得更舒服些。毕竟操劳了大半辈子,我希望他能好好过个晚年。”

“这样也挺好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关笑美,只能点点头附和了一句,“既然遇到了张医生,我想你的心愿可以提早实现了。”

“算是意外之喜吧。”关笑美脸上难得出现会心的微笑,“没想到你原来认识张医生这么好的医生。要是能早些和你做同桌就好了,可能就能更早地做手术吧。不过都是后话了,能遇到张医生我已经是非常感激了,哪里敢奢求更多呢。”关笑美长叹一声,脸上浮现出一抹忧愁,“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场手术上了。如果连张医生都束手无策的话,我不知道还能指望谁了。本以为离手术室越远的话,时间的流逝就会快些。可是不管走到哪里,我的心一直都在手术室外,都在那里看着时钟一分一秒地走动着。这漫长的手术时间,真的是难熬啊。让我回想起了那一天,看着庸医给我爸做手术的场景。明明不愿去回忆,却又挥之不去。”

“那我们就回手术室那里去吧。”说着,我便起身,等着关笑美,“其实阿姨她,找过我。”想了很久,我还是决定把苏暖的事告诉她,我想关笑美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什么?”关笑美站起身,颇为意味地回应道。

“她很自责,应该是因为以前的事情而感到愧疚。”我和关笑美并肩慢慢地向住院楼走去,一边说道,“她好像也觉得自己没有脸再见你,但是看得出她希望你能好好的。我并不是为她说话,而是想告诉你,她可能与那时候不一样了。”

“那又怎样?她能让我爸恢复以前的样子吗?”关笑美好不怜悯地冷笑道,“我不需要,我爸也不需要。她是她,我们是我们。算了,不说这些了。还是很感谢你能介绍张医生给我的,让我父亲能得到这么好的机会。”关笑美颇为感激地说道,“可能你不知道,就在这前不久,我差点就绝望了。”

“怎么说?”

“我曾跟姚念提起过我父亲的事。她跟我说,如果能早些认识的话,兴许她还能帮得到我。我问她为什么这么说,她说她认识一位特别有名的外科名医,叫周若愚。是他的话,一定能治好我爸的腿。但是她说已经晚了,我问为什么,她说他已经没法再为人做手术了。”

“什么?周若愚?”为什么,姚念会知道我爸的名字,而且还知道他是一名医生,紧锁眉头轻声嘀咕道,“姚念她怎么会……”

“嗯?怎么了吗?”关笑美见我讶异的模样,不解地问道。

“不不,没什么。”我微微低下头,摇了摇头,心想这件事没必要让关笑美知道的太多,但我又希望多了解一点,于是补充道,“这个周若愚,他比张医生还厉害吗?姚念跟他很熟?”

“这个……我了解的不多。”关笑美和我一起乘上电梯,电梯厢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她按下了楼层,“我有问起过,但是姚念不愿意多说。她只说不可能的事再多问只是徒增遗憾罢了。”

我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默默跟着关笑美回到了手术室门前,等待着手术室门顶上的灯灭掉。不过我暗自思忖姚念所说的“他已经没法再为人做手术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和我所知的信息似乎有所不同。不过是离婚后的远走他乡,姚念为何要这么说?莫非是他去了以后就不再行医了?这不可能啊,他去那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自由的行医吗?到底,是哪里不对……

在这等候手术的时间里,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关笑美一直站着注视着手术室的灯,心里却一直没有想明白刚才的问题。想得最深的程度便是能隐约感觉到出问题的点在哪里,却想不出是为什么,最后只能得出结论——要么这只是姚念随意的一句话罢了,要么就是在他去了那里之后碰到了什么事情。

以姚念的性格,要在这件事情随口说说不太可能。那么,也就只剩下后面那种可能。可是,究竟是碰到了什么事情?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正是这件事情,促使了姚念突然来到我的学校,并且显然是冲着我来的。我想,想弄清楚这一切的话,早晚要和姚念正面对质。

从手术室关上门开始算起,到门再次打开,足足过去了五个小时的时间。这期间内,我都记不清我和关笑美站起、坐下了多少次了。只知道当门一打开,几位医生护士将关守亲推出来,张静紧跟在后面走出来。

关笑美忙不迭地迎了上去,着急又关切地查看着自己父亲的情况。关守亲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没有醒来。一旁的医护人员示意关笑美安静一点,说他需要休息。关笑美微微颔首表示歉意后后退了两步,直到张静走过来,她才问道:“张医生,我爸他情况怎么样?”

“没有大碍了,再休息个半个月好好调养的话,下床走路是没问题的。但是,很重的体力活需要复健半年后再看情况。”张静一脸疲惫地回答道,“你先跟着护士她们到病房去吧,护士等会会告诉你这些天需要注意些什么,要仔细记下来。”

“好,谢谢张医生!”关笑美感激地鞠了一个躬,张静微笑着回应着催促她快些去她父亲那里,她点点头,喜不自禁地说道,“好,我这就去。等您不忙了,我再跟您好好道谢。”说完,关笑美便小跑着向护士们追去。

穿着大白褂的张静在看到他们上了电梯以后,靠在墙边,闭着眼睛用手压了压自己的太阳穴,看上去十分疲惫。

“静静,要不要先坐着休息会?”我忙关心地走近她,想要扶着她在座椅上坐下。

“谢谢,不用了。我不累,而且还有手术报告要写。”张静强撑着笑着摇了摇头,强打起精神便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我不太放心她现在的样子,于是跟在她身后。她的步伐显然比平时要沉重而且慢了一些,不过一只手仍然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看上去就像平常一样没什么不同。

忽然,张静的小腿弯了一下,整个人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向右侧倾倒下去。我忙一个大步向前,扶住她的双肩,才让她没有完全倒下去。不过由于倒下的很是突然,所以尽管我的反应已经很快了,但是她的身子在倒下时还是歪了。使得我扶住她双肩的时候,她的身体正好向我转了过来,饱满柔软的右乳紧紧地贴在我的胸膛上,来了个亲密接触。

“没事吧,静静?”我将她整个人扶好,露出些许关心的神色,尽管见她摇了摇头否认,但是看得出来她脸色不太好,我便执意扶着她走回办公室,“我先扶你去办公室再说吧。”

“谢谢。”回到办公室后,张静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对我道谢。

从她身后的窗户望去,外面已是一片漆黑。张静正伏案写着什么,大概是她刚才提到的手术报告吧。我仍然有些担心她的身体状况,但看她现在这么认真的样子,我决定先不打扰她,只是悄悄地从办公室退了出来,并帮她把门轻轻地关上。

我来到医院外,买了两份热乎的晚饭和一碗热粥后迅速回了医院。我将其中一份晚饭和粥交给了关笑美,让她记得吃饭。我拎着另外一份饭,悄悄地回到了张静的办公室。我见她依然在认真地写着东西,便安静地坐在一旁等她忙完。

可是不知道她这个要写多久,我有点担心饭会冷掉,所以就在等待一个好的时机。没有让我等很久,兴许是太累了,张静忽然摇了摇头,将手撑在额头上,显然是在休息。

“先吃饭吧。”这是一个很好的时机,我忙在她休息时将还热乎着的晚饭递到她面前,关心地说道,“才经历了五个小时的手术,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写报告,人吃不消的。”

“呵,什么时候买的?不过还是谢谢了。你吃了吗?”看到饭的那一刻,张静颇感意外,随后露出欣慰的微笑,将饭拿了过去,并把写到一半的报告整齐地放在一旁。

“我啊?啊,我吃了。”我忙笑着回应道,“我吃好了才买了来的。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不过想着还是在哺乳期,所以都是清淡的。”

“呵呵,有心了。”张静打开饭盒,吃了几口,似乎味道还不错,亦或者是她胃口还不错,总之有好好在吃,“没想到产后的女人,身体会这般虚弱。以前都是在书上看到这么写,但都没有实感。真当落到自己身上了,才知道这产后的影响有多么厉害。”

“诶?可是就算不是产后,连续做五个小时的手术也会很累吧?”见张静的心情似乎不错,于是陪聊式地回应道,“就别说手术了,你让我连着写五小时的作业我都能累趴下了。”

“不是我骗你。你要知道,在我生小孩之前,别说是五个小时的手术了,连续十二小时的手术都是家常便饭的事。当外科医生的,早就习惯这样的强度了。”趁着张静吃饭的时候,我去给她倒了杯水,她小喝了一口后继续说道,“所以我才会觉得五小时的手术对于产后的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显然,我低估了它,也高估了自己。别说现在觉得有些累,其实在手术途中的时候就感觉有些累了,难以集中注意力,差点弄出手术事故。”

“所以说啊,后面一段时间还是别做手术了,多休息休息吧。这要弄出手术事故了,那可不是小事。”我忙劝说道,“往小了说影响医生职业生涯,往大了说影响一辈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以后会注意的。”张静点点头,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以我在网上对她的了解,我对此深表怀疑,她一只手比划着,声情并茂地描述道,“刚才更要命的是,手术到关键的时候,我胸忽然非常该死地痛了起来。真是我意志力好啊,不然我当时肯定直接就痛倒在手术台上了。我觉得该去找个时间检查一下乳腺了,这个疼痛感感觉已经不是涨奶所能够比拟的了。”

“那还不赶紧休息几天?真是乳腺炎的话,听说可是非常疼的。”我带着一点吓唬的意味,想要能说服她,“这么偌大一个医院,少你几天不在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你手上的患者们就交给同事们先顶一顶好了。毕竟你想想,要是你真倒下了,甚至来不及和你同事们交代的话,那才是真的对你的患者们不负责吧。”

“哎,知道了知道了。被你说的,好像我跟个不懂事的小姑娘一样。”张静把饭吃好后,点着头苦笑道,忽然间她捂住胸口,面露痛苦的神色,“嘶!”

“怎么了?”坐在她对面的我忙站起身,身体向前倾着摸着她的手腕,不安地问道,“哪里又疼了吗?”

“唔……胸又在疼了。”张静蹙着双眉,颇为痛苦地说道,“先去把门关一下。”

“好。”我忙点点头,转身将门关上,再回头听她的指令把她扶到小床上躺下,看她依旧捂着右胸胸口,更为不安地说道,“好些了吗?还是很疼吗?”

“我不知道是涨奶了还是什么。”张静手指了指一旁的抽屉,说道,“那里面有吸奶器,你帮我拿一下。”

“好。”我答应着,忙在抽屉里找出了吸奶器,扶着张静起身。

张静看了我一眼,我这才意识到我还在看着她的胸部。于是我不好意思地连忙转过身去,只听得窸窣的张静撩起衣服的声响,紧接着便是吸奶器有节奏地挤压着空气的声音。

听着这个声音,脑海中和眼前不禁脑补出了张静那对丰满圆润的大奶子,几乎是同时的,身下的肉棒起了反应。我吞了口口水,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在这种时候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毕竟张静现在可是身体不适的状态。

“呼……”过了几分钟,只听见张静如释重负一般地长舒了一口气,接着是整理衣服的声音,不久她蜀国,“好了,你可以转身了。”

我听着,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过身来,只见挤奶器的瓶子里装满了张静刚挤出来的乳色液体。上次没有仔细观察,这次细看了才感觉,原来盛满的母乳的颜色和牛奶的颜色还是有一定差别的。

“这个,会带回去给女儿喝吗?”我盯着奶瓶,不禁好奇地问道。

“嗯?怎么,你想喝吗?”张静站起身整理着大白褂,见我这么问,她倒是没有直面回答,而是半开玩笑式地说道,“不会带回去给她喝的,我会倒了。毕竟我奶水很多,她都吃不完,根本吃不到挤出来的这些奶。怎么,你对它有兴趣?你想喝的话可以尝尝看,我不介意的。”

看着张静那读不透的微笑,我一下子判断不出她究竟是玩笑话还是认真的,但总感觉或多或少有挑拨我的意味。老实说,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的挺想尝尝的。

“呃,那个,没有没有。”我忙摇摇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承认呢。不过我的眼神却出卖了我,一直盯着奶瓶看。

“呵,真的没有?”忽然,张静俯下身子将脸凑到我面前,离得很近的距离调戏般地说道,她身上的乳香我都都能闻得到,“你可骗不到我,上次看到它的时候你眼睛就直勾勾地看着它,还说没有?是不是想回忆一下小时候吃你妈妈奶水的味道了?”

“我……”我觉得挺羞耻地低下头,因为被看穿了。可这一低头,看到她那饱满的乳房,本就还没有消下去的欲火一下子燃烧得更厉害了,我能感觉我的脸现在已经是涨得通红。最终,我倔强地不敢与她对视的说道,“我才没有。”

“哦,是吗?”张静站起身,缓缓走过去将奶瓶拿起,佯装可惜地说着,慢慢向水池走去,“那这样的话,我就把它倒了。还怪可惜的呢,再怎么说,母乳对于仍然在发育的青少年来说可是很有营养的东西呢,想买都买不到的。”

受不了了,我可是个男人,哪里受得了张静这样故意挑逗?别说是这瓶乳汁了,就是她整个人,我现在都想直接推倒。

“我喝,浪费可耻!”我立马站起身,义正词严地说道,一把将她手上的奶瓶抢了过来,略带报复性地说道,“你有多少我喝多少。”

说完,我便将奶瓶里的奶水喝了起来。

“呵呵呵,你可真是大言不惭呢。”张静看着我喝奶的样子,双手抱胸,微微测着头,笑道,“瞧你这猴急的样子。怎么样,好喝吗?”

“嗯……”我挤了挤眉,舔了舔嘴唇,歪着头,想了想回答道,“跟我想象的味道有点不一样,有点腥,还有点香。和牛奶之类的味道不是那么像。该怎么形容呢。”

“呵呵,好了好了。我不过问下你,你还成品鉴家了是吧?”张静捂着嘴,难掩笑意地说道,“喝够了吗?还想喝吗?我这还有哦。”

“啊?哪里还有?”我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她这句话的意思,左右在室内张望着,没看到其他的奶瓶,又说道,“看着没有了呀。”

“噗,你说能是哪里啊。”张静越发觉得好笑地看着我,然后又使了个向下的眼色,我目光跟着移下去,落在她挺拔的胸脯上,这才恍然大悟她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啧啧,小色狼。”

“不喝了不喝了。”没想到聪明如我竟中了张静的圈套,连忙否认地笑道,“静静你就开我玩笑吧,以后不带你打星际了。”

“诶,那可不行。谁前两天才答应我教我打的?”张静收起笑容,得意地说道,“而且我的奶你也喝了,我都没收你钱,知道为什么吗?就是为了不仅你要教我打,以后还要多带我打二二。不然我就跟关笑美说,说周文豪这么大了还吃奶呢。”

“你……好狠啊。”我忍不住耸了耸肩,摇摇头苦笑道,“行吧,谁让吃人嘴短呢。依你,都依你。”

“呵,不要摆出一副被坑了的样子嘛。”张静忽然从我手上拿过喝光了的奶瓶,说道,“你多带我打,我还可以给你喝这个哦。”

“不敢了不敢了,喝不起喝不起。”我笑着回应道,“话说,这个点,你应该算下班了吧。”

“嗯,其实做完手术我就算是下班了。”张静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再回过神看着桌上未完成的报告,皱了皱眉头,说道,“不过手术报告还没有写完。”

“这东西,明天写也来得及吧?”我走到办公桌边,看了看本子,建议道,“实在不行,带回家写也行的吧。主要是你自己都觉得状态不是很好了,先休息要紧的。”

“也行吧。也不算是个大手术,要写的东西就那些,没什么心意。”张静想了想后接受了我的提议,她收拾着桌子,“今晚有空吗?跟我去我家,教我打会星际吧。”

“我倒是有空。但是你确定你这状态能打星际吗?”我稍显质疑地说道,“我觉得最好还是等你好些再打比较好。”

“我又不是打比赛,我打星际是为了放松,又不会太动脑子的,有什么关系。”张静丝毫不以为然地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以前我做十个小时的手术,回到家会打三个小时的星际,打完觉得全身轻松,睡眠质量也特高。”

“好啊,我都可以。”见张静这么说,那我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我们在离开住院大楼之前,先来到了关笑美父亲的病房前。我透过病房门上的那个方形玻璃,看到关笑美正坐在病床旁边,趴在病床上的一角睡着了。所以我决定不打扰她了,和张静一起离开了。

“她看起来恐怕是一宿没睡吧。”在电梯上,张静忽然开口说道。

“这样吗?你怎么知道?我白天看她时候她好像没有黑眼圈啊。”我一边回忆着,一边不解地问道。

“你们才多大啊,偶尔一次通宵就能有黑眼圈了?”张静摇摇头,淡淡地笑道,“就以她父亲在她心中的分量,还有十年如一日的期盼。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前一夜怎么可能睡得着呢?你啊,还是不够懂女人。”

“这么说好像也对。”我细细思考着张静的话,同时跟在她身后走出了电梯,“不过静静你为什么会这么肯定呢?”

张静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回答我。我本来也就是随口一问,所以也没有追问下去,一直跟着她去找她的车,然后坐上她的车。

“我接手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病人,当然就接触过各种各样的病人家属。”张静发动引擎,将车一边倒出来一边说道,“而且,我自己就经历过。我经历这种事的时候,跟她差不多大。”

“啊?你也经历过?”我颇感意外地接话道,但说出口的那一刻我就感觉自己不该这么说,忙补充道,“对不起,我多嘴了。”

“嗯嗯。”张静轻轻摇了摇头,“过去的事情罢了,你不用那么在意。只是你问到了,我就想起来了罢了。那时候,医疗条件很差,家里又在农村,如果是内科病还好,去镇上找找医生开个药就行。我妈因为长年劳作再加上营养不好,积攒了一身毛病。就在我和关笑美这么大的时候,有一天,我妈倒下了。她的双手不知为何怎么都抬不起来,又过了几天,腰也伸不直了。那时候我们最远能去到县里,但是县里的医疗条件也很差,没有办法治好她。那时候大家都在说我妈得的是不治之症,劝我们早做打算。万般无奈之下,我四处问询各个镇上的大夫,集了很多种土方子,然后四处找一些很少见的药材。集齐了做给我妈吃,那时候吃完新方子的第一个晚上我都是彻夜难眠,一直梦想着第二天我妈醒来的时候一切就好了。”

张静说到这里的时候就停住了。而我们车子正在一个红灯前面停了下来。

“那,后来呢?有治好吗?”好奇心驱使着追问道。

“没有。”张静无奈地摇了摇头,“不仅没有好,还因为我乱抓药,什么方子都给她吃,让她本来就不好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没过一年,我妈就走了。为此,我特别内疚特别伤心,好几年都没有能够缓过来。”

我缓缓地点着头,没有回应,心想我再不该这么好奇了。之后我们便没有再说这个话题,安安静静地开车来到她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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