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散了快散了!”
小桃挥着手让众人都散了去,沈青瑶连忙扇了扇自己的脸散散热。
小桃跟在她身后,脸上的笑容是怎么收也收不住。
大梁的诏狱向来是关押重刑犯的地方,诏狱常年阴冷潮湿,大多数被关进去的人都挺不过里面的酷刑便死了。
“世子爷,您请。”
狱长恭恭敬敬的在前边儿领路,黑色的登云靴踩进了混着污水和老鼠尸体的浅水坑,眉峰顿时皱起。
“那日从千音阁抓的人就关在前边儿,已经严刑拷打了,但死活不肯招幕后之人是谁。”
太子贩卖私盐一案牵涉甚广,如今楚子瑜虽然丢了太子之位,但背后的党羽依旧活跃着,大多是朝堂上的重臣。
天子下了死令,务必要严查。
千音阁原本就是个勾栏院儿,藏污纳垢的,什么勾当都干。
走到牢房前,两个被打的衣衫褴褛的少年浑身是血的挂在梁上,他捂着鼻子,多少有些厌恶这股血腥气。
手下的人泼了盆冰水,人也被放下来了,再怎么昏迷不醒,这一盆冰水下去,也该醒了。
一脚踩在其中一个少年的胸膛上,郅景舒阴沉沉的盯着地上的少年。
问:“西岐人,来我大梁作甚?还如此小心翼翼,躲进了千音阁。”
他脚下力道不小,踩的那少年口中不停的吐着鲜血。
“大梁奸贼,我呸!”
“你就是大梁帝的走狗,还以此为荣!”
郅景舒是大梁帝的左膀右臂,在敌国看来,他就是大梁帝的走狗,大梁帝让他做什么便做什么。
他倒是不介意别人对他的称谓,只是拢了拢身上的大喊,夜深寒重,诏狱里更是格外的冷,若非有火炉子燃着,这里面的人怕是早就被冻死了。
清醒过来的少年恶狠狠的盯着郅景舒,眼神里装了刀子似得凌厉。
郅景舒一脚踢在少年肚子上,将人踢到了墙上,又重重的砸了下来。
他蹲下来,掐着少年的脖子,将他从地上举了起来,眉宇之间多的是清冷戾气,在他手里过的人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你以为你们的主子逃了,留下你们两个没有用的,我就没有办法了?”
“我能知道你们躲在千音阁,就必定能再次找到他。”
他眼里染上了一层血腥,烛火大亮,照亮了他半张脸。
然,身后忽然多了一道破空之声,虽小,却未能逃过他的耳朵,耳廓微动,残影掠过,身后的狱长手中捏了一把剪刀。
正欲刺向他的后背,却被猛地捏住了手腕,力道反转,刀子瞬间刺进了狱长的喉咙里。
噗呲一声轻响,温热的血液喷溅在他脸上,染得那眼里的戾气更重了。
“你……”
那狱长嘴巴里咕噜噜的冒着血泡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断了气息。
“藏得还真是够深。”
他从那狱长脸上扯出一张假面来,那假面下,赫然是个陌生的年轻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