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沌鲲终于不再怒视虞渊,转过身来,全贯注地,凝望着蓝色阴影的靠拢,反而出声声尖利嘶啸。
啸声中,有溟沌鲲独特的意识传达,似在制止着蓝色阴影的到来。
看溟沌鲲的架势,显然也和虞渊所想的一样,坚定地认为,这包裹着血祭坛的蓝色阴影,就是奔着他而来的。
“他倒是赌对了。”莫砚嘀咕了一句,紧张的心情,因溟沌鲲摆出的姿态放松了一下,“真的是两虎相争的话,我们兴许有机会。”
众人都暗暗振奋起来,觉得活下来的希望,大大增加了。
“你永远都是对的。”
太渊宗的苏妍,在这个时刻,轻轻吐出一口气,脸上的不安,大幅度减弱。
虞渊才打算笑着,再去安慰大家一下,忽聆听到鼎魂的魂之波动,瞬间变色,然后抓着煞魔鼎和剑鞘,猛地朝着晶璃瓶飞去。
“放我过去!”他对柳莺暴喝。
陨落星眸前侧,和晶璃瓶挨着的星光幕罩,被惊愕不明的柳莺,匆忙地敞开一条甬道,供虞渊瞬间穿过。
“远离晶璃瓶!”
另外一道心念头,在陨落星眸内响起,只有身为器物主人的柳莺,方能听见。
柳莺,还有孔半壁、苏妍等人,都傻了眼,不知道虞渊为何会有如此怪行径。
“这,这是什么情况?!”
眼看虞渊突然飞离陨落星眸,朝着自己而来,祁南斗茫然惊叫。“让他进来!”莫砚吩咐。
祁南斗想也不想,空着的另外一只手,抬起来一指。
白玉般温润灵光,从晶璃瓶外圈集结,变幻为晶莹玉球,将虞渊先裹着,然后猛地拉入其中。
晶璃瓶内,一众由寂灭大6而来的邪魔修行者,都怔怔看着他。
包括寒阴宗的蔺竹筠。
没了丁点求生念头,眼睛灰暗的蔺竹筠,死气沉沉地看了看他,又垂下头,一副等死的姿态。
“虞渊!”
倒是严禄颇为惊喜,主动迎上来,“你小子眼睛还是毒,居然看出那血祭坛,要的目标是溟沌鲲!”
虞渊脸色尴尬,没有马上接严禄的话,而是借用“煞魔鼎”遗留的一丝异能,将自己的心念魂音,烙印在陨落星眸。
柳莺在陨落星眸内,和他隔着海水相望。
这位被星月宗视为,振兴宗门的倾城女子,曼妙身子微颤,眼眸深处,瞬间流溢出太多复杂情绪。
有留念,有感动,有不舍,有无奈……
孔半壁,苏妍和杜璜等人,隔着晶璃瓶和陨落星眸的结界光幕,惊诧地看着他,似在焦急地询问柳莺,问她生了什么。
柳莺充耳不闻,可那漂浮不动的陨落星眸,则是忽然以最快度飞走。
“为什么,我会觉得不太妙。”祁南斗哭丧着脸,“虞渊,你猛地过来,陨落星眸却跑了,你不会想坑害我,坑害我们吧?”
“着实抱歉,还真的给你猜对了。”虞渊叹了一口气,向晶璃瓶的那些人,不好意思地弯腰打招呼,“别怪我啊。”
众人愕然。
可下一刻,他们就忽然嗅到不对劲,现了蓝色阴影的古怪之处。
“呼!”
一座染血的深红祭坛,尸骨堆砌,血肉蠕动着,从那蓝色阴影内轰然飞出。
相隔还很远,还隔着海水,众人都心头一凛,只觉得压抑的难受。
气血玄门洞开者,看到那深红祭坛的霎那,就觉得自己的气血小天地,因那祭坛的出现,内部的气血便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
中丹田玄门,气血海洋,瞬间变得惊涛骇浪!
血祭坛非常阔大,深红如血的坛面,白骨皑皑。
祭坛边沿,一块块不知什么生灵的血肉,鲜活地蠕动着,被祭坛绞着,汲取着内部的气血养分,逸入祭坛内部。
占地数十亩的血祭坛,高十几丈,凶威荡荡,卷着浓郁的血气,竟越过溟沌鲲,朝着他们的晶璃瓶飞来。
“噗!”
一位秽灵宗的修行者,刚修到破玄境不久,忽涨红着脸,倒在自己的血泊里。
鲜血,从他口中,从他的中丹田玄门,不受控制地流淌出来。
“该死的,还隔着那么远呢!”池荫又惊又怒。
她倒是不在意同门的死亡,而是冲着虞渊,“你似乎弄错了,那血祭坛,并没有如你所愿地,率先对溟沌鲲下手!”
所有人,在这一刻也都满心怒火地,仇视地看着他。
莫砚紧握着“伽罗魔刀”,暴跳如雷,“这和黑浔说的也不一样!”
从魔宫黑浔口中,他得来的消息,也是血祭坛和溟沌鲲乃死敌,一旦相遇,两者必会疯狂厮杀,以一方的死亡为终结。
可眼前的事实,并不是黑浔说的那样,不是血祭坛和溟沌鲲不死不休的厮杀。
血祭坛,从那蓝色阴影猛地飞离,越过溟沌鲲后,直接奔着他们来了。
如此不符合常理的巨变,让莫砚也头疼的要炸开,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虞渊一脸无奈,道:“它的目标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