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嫌弃观小,里面自有宝贝!”郑德淳伸手向前,示意宋通进去观中。
进得院子,宋通四处打量一下。这是一所二进的院落,面积并不大。
前院的正面,是供奉着三清神像的大殿。两侧各有几间房屋,作为道士们清修,以及居士问道的寮房。
两名小道士,正在园中打扫,见到郑德淳与宋通进来,略施一礼后,继续忙碌。
抬眼看去,宋通见到各处屋顶上尽是杂草。走进大殿中礼拜,他看到神像虽然很整洁,但四周的梁柱间已是暗结蛛网。
宋通礼拜已毕,郑德淳还礼后,将他带进一间寮房。
屋内的角落里,有一个小炉灶,上面悬挂着一只铁壶,微微冒着热气。屋子里没有高大桌椅,只是在地上铺着一张草席,上面摆着一张矮桌。
两人分列在矮桌对面,跽坐下来。将臀部置于足踵上坐定,宋通发声问道:“道长,硫磺何在?”
郑德淳此时,并无先前的着急神色。他将左手中的拂尘放在身边,就拎起矮桌上的陶壶,为宋通面前的小陶碗中,倒了一杯白水。
“宋居士请饮。”郑德淳伸手示意道。
宋通见他如此,也只好暂且耐着性子,端起小碗喝了一口。
随后,郑德淳就开始介绍起来。
今年四十七岁的他,原本也曾考过两次科举。未能得中的悻悻中,他立下“不为良相,必为良医”的誓言。
但半路学医,有无家学,郑德淳不仅学起来费力,更也无人敢来问诊。
失望之余,他再赶上了父母亡故。万念俱灰,他就进入了道观,做了一名同样是半路出家的道士。
毕竟学过一些医学,他进入道观后,就参与了炼丹的工作。百无一次成功,他又是沮丧不已。
查阅了许多相关书卷后,他认为是药物不纯。因此,他就索要了游方牒符,跑到河西这边寻找原料。
到了这边,郑德淳寻访了几家道观。
正巧发现这家道观中的主持,也是修炼丹药的痴迷者,他就挂单在太虚观。两人就凑在一起,相互研讨。
老主持病逝后,就由节度使府任命郑德淳,做了这间道观的主持。
说着,郑德淳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地兴奋起来。
“我见六郎买药,必是为了炼丹。嘿嘿,却也不必了!我这里已经为你炼好啦!”说完,他立刻站起来,快步走到墙角的一个木柜旁。
小心翼翼地从腰间布带上解下钥匙串,他打开了木柜,从里面取出一个用红色髹漆的精致木盒。
盖好木柜,他捧着木盒走回来坐下,再放在矮桌上。
“六郎请看。”说着,他带着得意的笑容,打开了这个小木盒。里面的一个红帕小包裹,展现在二人眼前。
郑德淳看看宋通,再用极为庄重的神情,缓缓地将包裹打开。
九粒暗红色的丹药,徐徐地现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