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景初紧紧地绷着脸,声音微冷:“珠珠,这是最后一回了。”
“难不成还要我把心剖出来给你看看你才肯全心全意地相信我?”6景初额头与她相抵,声音沉沉地道,“我是眼瞎不是心盲,我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
如果不是确定她是自己唯一想要的那个人,是唯一一个余生共渡的人,昨晚他不会动她。
孟媛自然一直是相信他的,可内心深处总是有一丝丝的害怕。如今见他动了怒,那丝丝的不安就被瞬时抛开了去,她抱住他的胳膊,连忙道:“你别生气,我就是跟你开玩笑呢。”
见他依旧绷着脸,孟媛道:“我知道你对我好,知道你的心意,可就是害怕嘛,你那么好,万一被人抢走了,我找谁哭去?”知他心意不会改,可世上还是很多的不得已,连成帝都会被逼无奈,何况他二人?万一哪天成帝又像上次赐婚一样来一笔,他们还能抗旨不成。
6景初都快被她气笑了,抽出自己的胳膊,手虚握敲了一下孟媛的头角,再开口语气却是无奈:“杞人忧天说的就是你了。”
他心意不变,谁能左右他?
孟媛又想去抱他的胳膊,不料被他揽入怀中,只在他怀里仰头轻笑,乐不可支地道:“我就是杞人忧天了,可是不许你老绷脸吓唬我!”
“你怀疑我还有理不成?”
“我错了还不行嘛……”
后来,关于赵晚,孟媛没有再跟6景初多提,小半月以后,宫里果然下了采选的旨意,赵晚收拾了一番,辞了柳氏和孟媛就进宫去了。
采选开始得快,结束得也快。进宫参选的有三百余人,最终被留牌下来的却只有三人,赵晚就是其中一人,另外两人一个是户部尚书的嫡次女,一个是大理寺卿的小女儿。成帝将人留了牌,堵上大臣的嘴,一回头就把三人都扔进了各自的宫苑,根本不肯多过问。
朝中依旧有人不满,可成帝态度坚决,他们就转而提起先帝的许诺来,话里话外暗指如今的皇后名不正言不顺,那翠华宫的赵贵妃才是先帝爷定下的皇后。
成帝被大臣递上来的奏折状一笔一笔与当年的宁贵妃相仿,赵家老爷子即宁贵妃和赵氏的父亲被勾起回忆,心怀对已故女儿的愧疚,也害怕孙女儿步上女儿的后尘,于是就动用了赵家暗地里的势力向成帝施压。
成帝查清所有,几乎要气笑。
赵老爷子心疼孙女,却忘了京城里流着他亲生女儿骨血的孩子。为了赵晚,倒不惜来逼迫自己的亲外孙。
成帝没有把那些大臣怎么样,自然也不会让赵晚如愿。依着6景初的意思,既然不想在他和皇后之间插进人来,那还是把不该留下的人打发走。赵晚最终被成帝暗地里送回了晏城赵家去,赵家人虽不甘心,但到底不敢闹腾太过,再加上赵老爷子收到了成帝的密信,得知了一些事情后,一病不起,赵家大乱,哪里还顾得上赵晚。至于赵晚本人呢,几个月的折腾也让她歇了心思,只专心服侍老爷子。只是她在偶尔想起在京中的日子时,总会想起自己临进宫前孟媛跟她说的话。
“人活一生,求得一心人才是最幸福的不是?”
当初她还觉得那是孟媛在奚落自己,如今再回想起来,却是她对自己的提醒。
赵晚看向屋外天空中的云彩,缓缓地笑了。
而如赵晚一般看开的还有另一人,那就是京中孟国公府的孟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