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想知道自己在公主心里到底算什么。”陈廷目光沉沉,眸底恍似一汪深潭,隐隐似有情绪跳动。“当年的琼林宴是为何而设人人心知肚明,我恶补诗书为夺魁首,公主以为是为了什么?我知道公主忘不掉那个人,愿意陪你等。可公主的心却像一块捂不热的石头,教我没了章程。”
“从前在陈家庄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喜欢自己的嫂子,可是自从七年前兄长战死,我重伤回京遇上公主,才知道曾经的喜欢并不是男女之情……”他把手放在心口,“去年,公主问我愿不愿意将就,我只有一个答案,不愿意。而公主也的确只是在说笑不是吗?”他的确在找寻柳娘母女,本意是找到以后拿出银钱赡养就好,可是6荇插手后一切就不再按着他想的走。他原想安置好柳娘和秀秀以后,抛下后顾之忧和6荇慢慢磨,但她却先他一步找到柳娘,甚至还偷偷地备下和离书,要来一出“成全”的戏码。
陈廷无奈,才和柳娘一起演了这出戏。
6荇一颗心乱极了,此时的她再也无法保持平日的冷静镇定,她手扶着桌沿看向陈廷,半晌才迟疑地问他:“你说,我们成亲前见过?”
陈廷点点头。
一如戏折里俗套的故事,重伤的将军落难破庙,叫偶然路过躲雨的小公主救了,自此倾心,只可惜故事不是两情相悦的开头。
“原来当年本宫救的人是你?”
缘分的线早在不知不觉间系好,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定数。6荇看着陈廷沉默了……
陈廷却不依不饶,“当日公主问我,有朝一日找不到想找之人愿不愿意和你将就一辈子,我的答案是不愿意。因为在廷心中,公主从不是将就之选。”
“……”
“这峰回路转的连我也没有料到呢。”晋王府朔风院里,孟媛一边剥着府里新进的葡萄一边侧首对坐在窗前的6景初道,“柳娘和驸马爷的这出戏唬了多少人。”就连后来柳娘跟她解释时她都不敢相信。
见6景初只是淡淡一笑,孟媛不由“咦”了一声,跑到他跟前,将刚刚剥好的葡萄塞进他嘴巴里以后,方问他:“夫君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难道早就知情了?”
6景初慢悠悠吃了葡萄,偏首将籽吐在一旁的碟子里,道:“你以为陈廷闹得满城风雨,堂兄怎的半点儿反应也没有?”
“原来是都知道么?”孟媛倏地绷起小脸,一双小手招呼到6景初白皙的面庞上,轻哼了一声,“你为什么不与我说,要连我一道蒙在鼓里?”
握住捏自己脸的小手,6景初眉梢轻挑,“珠珠一心要拿驸马比作陈世美,为夫怎好戳穿?”
“你!”孟媛鼓起脸颊,半晌又泄了气,道,“回头我给驸马爷赔不是还不成?”
6景初摇摇头,“赔不是就不必了,下回不许再看乱七八糟的话本子了。”上一回赵家来信,她扯出话本里表哥表妹的作比,这一次又提民间话本里无情无义的陈世美来比陈廷,6景初担心她看多了这些,回头就给放到他身上来胡思乱想。
孟媛点点头又摇摇头,自己纠结了一回,才与6景初道:“其实呢我也不爱看那些,可你每日叫我给你念的书不是经世文章就是兵法实在乏味的很,能不能换一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