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备一份礼吧。”
赵宇又一次愣住,抬头看向6景初,见他面上依旧淡淡的看不出半分情绪,心里有些疑惑。
若说三家异姓王府只是初显衰败之态,那么作为开国元老之一的孟国公府子孙一代不如一代,却是真的日薄西山。虽说成帝做主赐婚,把那孟家的二小姐赐给他家世子做世子妃,可这桩亲事说到底是孟国公府高攀了晋王府,世子眼下备礼欲去贺寿,难不成还真是对这亲事上了心?
赵宇挠了挠头,猜不透主子爷的心思,只好依着吩咐办事。
6景初拿起那卷明黄,展开,恰是赐婚的圣旨。他看不清圣旨上的字,却知道上面所写的每一句话,上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命受天,胄后而存,晋王世子,性温而有礼,朕闻孟国公府之女名媛者,少而婉顺,长而贤明,行合礼经,言应图史,堪为良配,特此赐婚,择良辰吉日大婚,钦此。
这圣旨是成帝御笔亲书,亲口念给他听的。成帝还告诉他,“朕本来为你相中的是孟国公府长房的大小姐孟瑶,不过据说那孟瑶病歪歪的,朕怕她照顾不好你,这才择了这孟媛。”
“景初啊,孟媛之父虽是庶出,但此人心中经纬不凡,绝非池中之物,想来他教养出的女儿不会差。”
6景初合上卷轴,微微阖了阖眼,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赐婚易人,非是成帝本意,而是有人故意为之。是孟瑶还是孟媛,他无所谓,只这种被人挑来拣去的感觉实在糟糕透顶。
翌日将近晌午时分,赵宇安排了车马,正准备往卧云斋去请6景初,就看见他已经出了书房的门。一小块一小块卵石铺就的小路上,6景初步履从容恰似闲庭信步,但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他这是目力不好,根本无法疾步行走。
“公子。”赵宇毕恭毕敬地请了自家主子上车,放下车帘后亲自驾着马车往城东的绛湘楼而去。
锦盖华车,张扬的晋王府标记,晃晃悠悠地行驶在汴京的城心大街上,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马车就停在了绛湘楼的门口。
赵宇扯住缰绳,“吁”了一声,等马车停稳,他翻身下去,将马凳子搁置好才恭敬地对马车里的人道:“公子,到了。”
车帘被白皙修长的手指掀开,顺着墨蓝色锦缎衣袖望上去是男子清隽俊秀的面庞,肤白如玉,鬓若刀裁,眉峰微攒,薄唇轻抿,双眸之上虽覆着三指宽的白绫,但整个人看上去清贵得不容半点儿侵犯。
6景初稳稳地踩着马凳下车,站定后才侧首淡淡地问赵宇:“小白呢?”
赵宇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才恭声的道:“属下这就去请。”
不过片刻,赵宇便牵着一只通身毛发蓬松的浅金色大狗过来了。那狗儿眼睛深棕有,两只耳朵软趴趴地垂下来,毛茸茸的大尾巴一甩一甩的,十分憨态可掬。
接过拴着大狗的绳子,男人嘴角微微上扬,启唇:“小白,带路。”
“汪汪汪。”
金毛大狗小白摇着尾巴叫唤了两声就自觉地走到6景初的前面。
小白的体型虽然不是特别庞大,但是较之于一般人家养的狗还是大出许多,走在男人的前面颇具几分凛凛的威风,令行来过往的人侧目之余不由自觉地后退两步。
一人一狗进了绛湘楼便立即有人迎了上来,那人冲着6景初打千行礼恭敬十分:“见过世子爷,我家郡主已恭候多时,您请这边请。”
6景初几不可见地微微颔首,耳听那人转身引路了才手指微动扯了扯绳子示意小白跟上去。
小白在二楼的雅间前停下了脚步,低声呜咽了起来,6景初蹙了蹙眉,为扑鼻而来的脂粉味感到心烦,正欲转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