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作业呢?”他戳我痛处。
“这不是有明天嘛,不急,我们聊聊天啊。”作业这个东西,对于周末来说,我星期六就从来没碰过它,基本星期日晚上奋笔疾书搞定,而对于寒暑假来说,最后几天就是专门赶作业的,家奶为此批评我不止一次。对于浓墨这种星期五晚上就先搞定所有作业的人,我通常嗤之以鼻,哼,不都是挤出时间来玩嘛,就是先后顺序不同罢了,可一到我赶作业赶得昏天黑地时,就会觉得浓墨这种好学生……真明智啊!不过,我还是乐此不疲依然固我地奋斗在作业的拖延大军之中。
他放下笔,“聊什么?”
我转动着眼珠子道:“不如来聊聊你的那个红布包裹的东西,还有那个瓶子装的透明的液体,还有……”
“停,知道这个对你没好处,你继续无聊吧。”他又拿起了毛笔。
我走过去,抢夺过来,“那说说别的吧,比如……我们猜猜那个老鬼是什么来头吧。”
浓墨皱眉,“我说什么了,师傅来之前,你都不要动别的心思,你昨晚太大意了,不怪奶奶生气。”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我无比委屈好不好,“你是没看到,你要是看到了,你也会不忍心不管的!你看过《还珠格格》吗?”
他摇摇头,我再次嗤之以鼻,“无趣,《还珠格格》这么经典都不看,和老头在一起你都在干嘛啊?《还珠格格》上面的晴格格……算了,你也不知道,这么说吧,上面有个人说了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有什么感觉?”
他想了想,说:“这就是你的理由?这世界上有那么不公平的事情,你能管得过来吗?阿璇,你现在连自己的问题都解决不了,还想着人心?管好自己就不错了,人在世界上都是渺小的,你改变不了那么多,小瓷瓶你都找不到。”
那就任由发展吗?看到了就眼睁睁地看着?我做不到,我撅起嘴巴,“浓墨,想不到你是这么想的!我知道一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我知道外面这种捕杀动物的行为很多很多,可是只要在我眼前,我能阻止的,我就必须这么做,能救多少是多少,我自己的事是很麻烦,可是不去管别的事,我的事就能解决吗?我看错你了,还以为你很热血呢,哼!”
他沉默了,拿起笔在纸上写着画着,缓缓开口,“阿璇,你的思想很好,可是,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你没经历过,是不知道,我和师傅经历过很多,你要是知道了,会很受伤,我宁愿你就这样,一直保持这样的心态,不要变。阿璇,即使你以后哪里发生了改变,记住,心态不要变。”这段话,我不是很懂,但我知道,从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小孩嘴里说出来,他确定经历过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事情,或许不仁道,或许残忍,我竟然有点心疼他,咦……话说回来,在我心里他和黄猫子一样的地位?
“浓墨,我要去医馆,我好去学习一下。”他是负责关我禁闭的,我得得到他的同意。
他无奈,“真拿你没办法,不过不要闯祸。”
“好好好,你好好练字哈,祝你更上一层楼!拜拜~还有啊,不要告诉家奶哦。”我高兴地出了门,在院门口的可能视线范围内,我都是朝着医馆走的,防止浓墨监视。快接近医馆的时候,我一拐,拐到一个岔口,我的目的地是邻村,我去干嘛?当然要去那个小孩家,敢上门来讨债,我也去告诉他父母,小孩子互相告状的戏码还是颇有前途的,小学时,被欺负的孩子有个口头警告就是“我告诉老师去!”,对方还是死不悔改,那就“我告诉你爸妈去!”除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百试百灵。再说一般父母应该不会同意孩子做这个吧,毕竟这个小镇对黄猫子还是很敬畏的。
我进了邻村,问一个熟一点的大妈那小孩家在哪儿,大妈表示不解,“抓那个的啊?不会吧?我们村没有啊。”
“你们村当然没有,因为是到我们村来啦,就是一个七八岁还是岁的,穿的像是好多天没洗的衣服,就是手上拿着铲子、铁夹子、笼子,这样的小孩特征很明显啊,大妈怎么会没见过呢?”我描述地很详细。
大妈惊讶,“是没见过,你怎么知道是我们村的,我一个同村的都不知道啊。”
我怎么知道的?对啊,我第一眼就知道是邻村的,哦,对了,“是有一次啊,你们村不是闹贼了嘛,有一个人家被偷了,当时很多人都去看现场,我在那里就看到他了。”他很明显,一群小孩中,最脏兮兮的,很容易让人注意到。说到闹贼,我们这几个村子,不怎么闹贼,一闹贼,那就是大事,我们一定会组团去围观,再发表言论,以表示对小偷的愤恨,正好那次的组团我也去了。
大妈试探道:“会不会是他……”
我的耳朵瞬间放大,“谁?”
大妈被我吓了一跳说,“我也只是猜测,那是个野孩子,没人管。”
“没人管?什么情况?他家人觉得太调皮不管的吗?”可能是管不了吧。
大妈叹了口气,摇摇头,“他啊,说来也可怜,没有父母,被二叔收养了,可是说来也怪,这个二叔一家,近来一直不顺,先是死了老婆,然后死了小孩,那小孩啊,刚出生没多久啊,现在呢,他自己也得了重病,这孩子还有谁管啊。”
为什么听起来情况这么熟悉呢?我背脊发凉,小声问道:“他家是不是住在村尾?”
大妈眼睛一亮:“这你都知道啊,那就没错了!”我往地上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