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贺长安还沉浸在之前靳娜那句“儿女都是父母之间的缘分”里面,她想,的确是缘分,像她和6城之间,就是良缘,所以三个女儿都长得健健康康的。前世的她与6垣之间,今生的贺平安与6垣之间,大抵就应该是孽缘了吧,连着她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还有那个一生下来就不能言语,最后被贺平安亲手毒死了的6钰,都是没有办法平安顺遂的。
靳娜关切地问道:“我问过江明你这一胎是男是女,他说你不肯让他帮你判断,可是这样?你如今都八个多月的身孕了,这个时候判断,应该是准了的,为什么不断一断呢?”
贺长安颓然摇摇头:“还是算了,怕就怕断过了之后又是失望。靳娜,我比不得你,江明可以没有儿子,你们以后也可以给妞妞招上门女婿,但是我们家王爷不行……不是我重男轻女,不喜欢荣泰她们三个,只是王爷他……”
靳娜揽过贺长安的手,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手背:“我明白,招哥儿到底是个庶子,你想给王爷添个嫡子,可是总不能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啊。你和王爷都还还年轻,就算这一胎没有如愿以偿,还是有机会再生的。”
贺长安心头一阵钝痛,她何尝不知道她还有机会?可是随着平王就藩,局势在表面上已经平静了下来,实则暗地里,已经是越来越剑拔弩张了。6城怕她担心,和她聊天的时候多是报喜不报忧,可是她到底是女人,心思总是要更细腻一些的。6城不说,可是他的眉头拧得越来越紧,在外书房的时间越来越多,从宫里回府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她如何感觉不到呢?
只是她也不和6城说,她宁愿6城不知道自己在为他担心,否则6城还要反过来忧心她思虑过重,那就给他在原本的压力上再多增添几分了。
“啊呀!你看看,让你断一断你还不肯听我的!”靳娜突然一惊一乍地叫起来:“刚才我偷偷地替你把了脉,心里想着若是个女孩儿,我就假装不知道,不跟你说了。可是我在你脉上摸了半天,你这一胎,十有应当是个儿子!”
“当真?”贺长安心头的阴霾,也因为靳娜的话,消散了不少。
“断男女之术我是跟江明学的,之前也给一些我父亲下属的妻子断过,还从来没出过岔子。只不过我经验没有江明丰富,不敢把话说得那么满罢了。再看看你的肚型,和前三个的时候是不是不大一样?怎么样,要不要等江明下值了再让他帮你看一看?”
贺长安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是算了,左右还有一个多月,他就要出生了。到那个时候,一切自然见分晓。这事儿就此不提,只有你知我知。若是传出去我这一胎是个嫡子,必会又引来一阵血雨腥风。”
靳娜也深表赞同:“这样也好,总还是保险一些。保不齐某些居心叵测之人想要借题发挥,倒是对你和孩子不利。”
两人便定下来,这事儿不再让第三人知道,无论是6城还是江明,更不要说其他的人。贺长安突然感觉腹中一阵恶心,打开桌案上的坛子想要摸一颗酸梅子来压一压,却发现坛中只剩下一颗酸梅子了,不觉失笑:“不过我这一会有身孕,酸梅子倒是吃了不老少,你看,这坛子是一个半月之前我娘着人送来的,这么快就已经见底了,看来我得什么时候让银针再回去帮我拿一趟,但愿真的能如你所言吧。”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叩门的声音:“王妃,伯府那边派了小杨管事来,说是夫人估摸着您的酸梅子剩得应该不多了,特地又腌了给您送来。除了酸梅子之外,还有大少爷从平阳府寄来的一封信。夫人说,大少爷交代了,这封信一定要给王妃送过来。”
比起酸梅子,贺甲青的信对于贺长安来说才是更大的惊喜:“算算时间,大哥应该再有个一年半载就能回帝都了,也不知道繁哥儿有没有长高。哎呀,等他们回来,只怕繁哥儿都要不认识我这个姑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