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在一边笑逐颜开,一副有子有女,又有外孙女和即将出世的孙儿,万事皆足的样子:“长安,你嘱托的江太医,时时都来照应着你嫂子的胎,他说你嫂子本身生的就极好,是个好生养的,且腹中的孩子极为康健,这一胎生完了,接下来的生产就会更顺畅。这回咱们贺家长房的嫡系可是不愁了。”
贺长安在心中纳罕,怀孕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担心这6城在乾祐的安危,而生下女儿之后,整日里连思考的也大多数都是6垣在如何对付6城的事情,实在是没有关心到嫂子腹中的孩子身上,那么看来姜太医能够到贺家来,一定是听了6城的安排了。想到这里不由得觉得心头甜滋滋的,她自己都忽略了娘家的事情,可是6城却时时刻刻替她记着。
三个人正说话之间,就看到穿着一身皂袍的贺甲青走了进来,进门就高声直嚷嚷:“雁儿,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东西来了。”
当着婆婆和小姑的面儿,被夫君这样关照,刘雁翎一下子就红了脸:“夫君,娘和妹妹还在这儿呢……”话里话外都透着难为情,但是实在有点撒娇的意味。
贺甲青也意识到,刚才自己实在是太过于着急献宝了,便又朝着白氏行了礼:“儿子让母亲看笑话了。”
不过白氏并没有多说什么,她自己是过来人,年轻的时候,贺成功也有过这样的温情缱绻的时刻,不过贺成功是个不折不扣的武将,即使是温情缱绻,只怕也做不到这样。何况这个儿子,并不是自己亲生的。虽然他一向孝顺,作为伯府的世子,也算得上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但是毕竟隔着一层肚皮,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反倒是这个儿媳妇,是她亲自相中娶进门儿来的,和她的关系,还算是更为亲近一些,单看是称呼,刘雁翎管她叫娘,而贺甲青管她叫母亲,便也能看出来究竟了。所以这个儿媳妇能拴住自己这个记名儿子的心,白氏的心里自然只有放心的份儿。
不过贺甲青看向刘雁翎那热切而又关照的目光,倒是让贺长安觉得心里面酸溜溜的。在她出嫁之前,贺甲青对她这个妹妹可谓是宠的紧,就算是她出嫁了,每回回娘家,贺甲青也都是妹妹长妹妹短的关照着,有的时候恨的6城牙根儿都直痒痒。如今哥哥娶了媳妇,也有了自己捧在手心上的人,自然是不会对她这个妹妹再上那么多的心了,可她竟然莫名其妙的有点开始吃嫂子的醋了。
“哥哥给嫂子带回来什么东西了?有没有妹妹的份儿啊?”
贺甲青知道自己妹妹这是在撒娇似的胡搅蛮缠,就嘿嘿一笑道:“你嫂子现在整日里就想吃些酸的,就是咱们家自家酿制的那些蜜饯,到你嫂子那里都觉得不够酸没味道。前两天上朝的时候,我听许林彻讲,你史琪表姐在怀着她家哥儿的时候,也是整日里都想吃酸的,有时候吃的那些东西,他都觉得已经要把牙齿酸倒了,可是史琪还是乐在其中。他便托着云贵那地儿上任的同僚,给带了些他们那地方特产的酸枣子,再把那酸枣汁做成果脯,因为那枣子本来就酸,做出来的更是酸味纯正。我听说这个就上了心,央着他送我一点这不,他今日就给我带过来了。”
刘雁翎看到那一坛子酸枣子果脯,激动的几乎是两只眼睛都在放光,但还是规规矩矩的先把台子碰到白氏和贺长安的面前:“娘和妹妹也尝尝。”待到白氏也了一颗放在嘴里之后,这才动手也拿起一颗。
那酸味儿一进到嘴里的时候,贺长安立马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像打起了寒颤似的。再看看白氏,也是一样的表情,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用帕子趁着,就把枣子给吐了出来。不过这枣子仿佛真对了刘雁翎的胃口似的,她一点都不觉得酸,吃完一颗反倒是又拿起了另外一颗。
贺甲青看到自己拿回来的酸枣子妻子很是受用,一时间脸上笑得跟一朵似的。
白氏连着喝了两盏茶水,才缓过来嘴里面的酸劲儿,拉着贺甲青在一旁的绣墩上面坐下:“如今你父亲解甲归田,咱们家在朝堂上的人也就剩下你了。你封为世子的时间还尚浅,若是有机会多向你媳妇儿的长兄学一学,遂安伯的长子,也是品格样貌样样俱佳的。”
贺甲青点头道:“母亲说的正是。今日朝堂之上,皇上为了前几日那两封奏折颇为烦心,权衡利弊也想不出个合适的法子?可若真的割舍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却有万分不舍,毕竟已经有保平公主的先例了。不过大舅兄倒是向皇上提了一个不错的主意,其实这主意也不算难,只不过一时之间都没有人想到,大舅兄的主意,可是得到了皇上的赞誉呢!”
白氏之前也听说了一点,禹王6垣上表请求将亲生的妹妹四公主,送到乾祐去和亲做皇后的事儿,如今听到贺甲青这样说,便笑问道:“哦?是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