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模隶属北参军司,在成功游说了羊祜和平献城后,杜模依靠关中大族的支持,依靠杜预在军中的影响力,在参军司地位仅次于马融,就算是文鸯,也要卖杜模三分面子。
汜水由南向北,经成皋城、虎牢关汇入黄河,在河之北岸,是修武县城,这座城池与温县相邻,是晋国西线防御的最北端,驻守有司马攸的三千温县子弟兵。
汜水西岸,一支汉军步骑急速前进,卷起的漫天尘土遮蔽了半边天际。
在烈烈的将旗下,文鸯身穿亮银铠甲,头戴红色盔缨,披着黑色大氅,镔枪梨花枪挂在马鞍得胜钩上,三棱牛角鞭缚于后背,威风凛凛的模样让汉军将校心生倾慕。
“父亲文钦被杀的仇,终于有机会找司马家的人报了。”一想到这里,文鸯的心头就涌起万千的快意。
当年文钦在淮南兵败,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带着弟弟文虎向司马昭投降,随后就被圈押在了洛阳,这一段时间受到的羞辱,文鸯毕生不会忘记。
“二哥,汜水对岸的晋军守将已经察探清楚,是和我们交过手的孟观,此人用兵甚是狡诈,河内之战,程亥当时就吃了他一个大亏。”
文虎领一队骑兵打探敌情,飞马疾奔回来,满头大汗的向文鸯禀报前方战况。
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
就文鸯、文虎二人来说,合起来的威力要强过分开单干,赵广现在兵精将多,文氏兄弟想要一起出战,他自然不会阻拦。
其实,汉军将领中还有一文,就是水军将领文武,不过,文武是江夏郡人氏,老爹文聘,而文鸯的父亲文稷是谯郡人氏,两边的祖上有没有联系,也没有人去考证。
“孟观孟叔时,无当营全营尽墨的仇,正要找他好好的算一算。”文鸯冷哼一声,眸子里精光一闪,全身上下弥漫起浓烈的杀意。
晋军诸将中,孟观属后起之秀,资历虽然不够,但战绩却相当的不错。洛阳之战,孟观临危受命,抵挡住了姜维的进攻,又协助司马伦的温县兵围攻张护雄的无当营。
河内之战,孟观从邺城方向顺着浊漳水向南进攻,把汉军赶出了河内轨县、孟县一带。要不是野王城有魏容守着,孟观很有可能一鼓作气攻入汉国的河东郡一带。
——
汜水东岸。
孟观年纪在三十左右,颌下微有须然,脸上神情严峻,沿汜水的营垒虽然已经修整了多次,但孟观还不放心,每日早晚都会巡视二遍。
随着汉、晋之间国力的消长,军队的战斗力也在发生变化,如今的晋军士卒,一对一已经不是更为骁勇的汉军将卒的对手,若是面对的是汉军精骑的话,情况则更要糟糕。
“呜,呜呜!”尖利的鸣镝号角声在晋营中响起,这号角是孟观的好友,护羌校尉严询从鲜卑人那里缴获的战利品,用在军中示警作用比战鼓要更加的明显。
“各部谨守营垒,未经同意,不得擅自撤退,违令者,斩!”孟观冷声喝令道。
大敌当前,汉军以骑兵袭扰,早在孟观的意料之中,这一场汉、晋大战持续的时间会很长,孟观不想一开始就折损了本部人马。
孟观手底下有步卒一万人,皆是其在邯郸一带招募的将士,养活这些兵卒,对于朝中没有过硬靠山的孟观来说,已是相当不易。
让汉骑碰一个硬钉子,然后找其他地方晦气,是孟观眼下最为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