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准备一下,明日前往东京。”
“诺。”
冬梅终究没有说出劝解话语,静静退出房门,再次将黑暗关进房内。
……
杭州城热闹依旧,灯火如若满天繁星,有人欢快,有人忧愁,有人悲痛哭喊,有人趁夜八百里加急赶往京城,有人只是呆坐在黑暗角落,思念远方难以企及的亲人,这就是真实的杭州。
相比繁华似锦的杭州,麻逸国南苏州城就要差了太远,至少此时是如此,南苏州城、北幽州城、西长安城三城是蔡鞗在麻逸岛建立的海边军城,是麻逸国南、北、西三座海边军城,除此外另有十七座只有数十人的小型城寨,散落于南面零星岛屿。
麻逸国向南零星岛屿很多,大多都是无人岛屿,偏偏蔡鞗还就钟爱这些无人岛屿,没有人居住的废岛,人丁本就稀少的麻逸国土著们也不怎么在意,基本上不花什么钱财便被蔡鞗买了下来。
“梆梆……”
几声房门轻响,东倒西歪的绿桃被响动惊醒,先是迷糊一阵看向蔡鞗,见他示意依然轻响的房门,慌忙起身打开房门。
刘一刀走入,很是瞪了眼迷糊绿桃一眼,这才上前向蔡鞗抱拳。
“少主,船只已经准备妥当,仅三艘大船是否有些不妥?是不是再等待几日,等咱们再调些人手前来。”
蔡鞗起身招呼刘一刀坐下,也随同坐在一旁,一边倒着酒水,一边笑道:“不能继续等待了,再等待,估计朝廷使臣就该前来抓鞗了,而且可以调来的人手也不会有太多了。”
刘一刀心下叹息,苦笑道:“咱们是该招些人手了,仅咱们这些日,别说控制南洋了,恐怕连控制麻逸国都很难。”
蔡鞗微微点头,说道:“短时间内麻逸国当无太大问题,正如刘老所言,确实需要招募些人手,以辽国穷苦渔民为主好了。”
刘一刀一愣,不解道:“招募辽国人?”
蔡鞗苦笑道:“不是鞗不愿招募宋国人,一者宋国人成本较高,招募一人,一年所耗钱财,足以购买辽国奴隶十人;二者……鞗想将南洋变成咱们的根基地,虽不会反叛宋国,但也不会让人予取予求,避免成为兔死狗烹待宰的猪,如今使用的都是咱们自己人,若是掺杂了太多宋人,有朝廷支持,这部分宋人很可能成为日后大麻烦,辽人又有不同,招募活不下去的辽国人前来求活也好,购买辽人奴隶也罢,他们也只是咱们的附庸,与招募南洋土著没太大区别,但南洋土著是本地人,能少招募便少些;其三……女直人已经叛辽,甚至占了辽东京前沿重镇黄龙府,以鞗看来,辽东京会在五年内彻底丢失,而那时,朝廷见到辽国势弱,必会北上攻辽,一旦朝廷背信弃义与女直人联手攻辽,辽国降无力抵挡而亡国,朝廷也很可能因此全部丢失江北所有府县……”
“什么?”
绿桃惊叫,一脸惊恐道:“少……少爷……您……您是说……开封……开封……”
蔡鞗这才意识到惹了大麻烦,竟忘了“小喇叭”绿桃还在房内呢。
刘一刀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失措,狠狠瞪了眼绿桃,很有种拔刀砍人的凶狠,绿桃畏惧,低头躲在蔡鞗身后不敢话语。
蔡鞗苦笑道:“世界如同一院中蚂蚁,当一院中有着两窝蚂蚁,食物可以养活两窝蚂蚁时,两窝蚂蚁尚可和平相处,可出现了野心勃勃第三窝蚂蚁后,战争势必会生。”
“辽国与宋国自檀渊之盟后,两国虽有些矛盾,但百年未有战事却是不争事实,我朝官家不同,辽国官家常年游走于各京,常年打草谷于北,百年虽未与我朝厮杀,精锐战力却未有损失多少,而我朝……”
“女直人击败了辽国精锐,夺取了黄龙府,可贱战力之强,一旦得到了辽之东京,实力必是增长迅猛,如必是唐末之时另一燕北之辽。”
蔡鞗苦笑道:“宋金两国联手与辽厮杀,大战之下,辽国支撑了下来,必恼怒宋人背信弃义,同仇敌忾之下,必会聚起草原精锐全力南下,用我朝富庶补足大战后损失。”
“辽国灭国,深恨宋人背信弃义的辽人,必不甘心降宋,一旦降了金国,必会竭力蛊惑女直人全力南下,女直人也必会因宋国背信弃义而南下攻宋,因为……辽国给了卧榻宋国百年和平,宋国还是背信弃义,女直人也绝不会给了宋国第二次机会,绝不愿成为辽国第二。”
“而宋国无险关重地抵挡,如何可抵挡极为仇恨的辽国,如何抵挡辽、金两国精锐联手绞杀?”
死一般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