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蔡鞗奋力撑起左臂站起,强忍着右胸撕裂疼痛,站在窗口看着外面淅沥沥小雨。
“麻逸蛮荒、贫穷、瘴气无数,与有着与流求岛一般的野人土著,但这里有着可以耕种田地,有着常年栽种稻谷的田地,有着通往南洋诸国、西洋的中途休整要地。”
“南越、占城的粮食,南洋的香料,天竺的黄金,西域的硝石……这些东西也都是些死物,死物尽管价值无数,也还没放在鞗的眼里,但这些地方又有多少人丁?能够吃下多少货物?”
“朝廷赋税一年高似一年,百姓拼命耕种,拼命栽种茶桑,今岁的帛锦价值因何走低?茶叶收益因何一年不如一年?还不是人丁不足以消耗掉剩余产值?如何增值百姓生产、制造出来的物件?只有更多的人来消耗掉多出来的物品!天下哪里有足够多的人丁?南洋、西洋!通往南洋、西洋又岂是这么容易?难道不需要中间停歇休整,不需要船只补给粮食、水源?流求岛是!麻逸是!将来南越、占城、渤泥、马六甲、天竺……都是!都是中转站,但凡眼光稍远者,都不会错失如此之重地。”
“宋国本土百姓穷苦,无力抵挡粮价骤然降低,南洋诸国,升龙、佛逝、渤泥、蒲甘、天竺同样抵挡不了粮价或骤升或骤降带来的后果!”
“哼!”
“他国人死活与鞗何干,与自己人的命相比,野人土著的命不值一提!不管你们喜欢与否,不管朝廷愿意与否,鞗都不会放弃,哪怕双手沾满无辜鲜血!”
……
刘一刀、阿侬郑重起身,郭涣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跟着起身抱拳,如同军将按胸低头。
“末将谨遵将军令。”
顾琴娘却上前来到身后,将手里大氅披在他身上,搀扶着尚好的左臂,温言劝解道:“小山长伤势尚还未愈,莫要撕裂了伤口,会留下了病根的。”
尽管理智告诉他,有些事情必须说服他人,蔡鞗对每每需要解释有些厌恶,语气到了最后也带着难以言喻的恼怒,顾琴娘一再轻摇他手臂,这才冷脸坐回轮椅,看着三名头花白老人也有了些严厉。
“仁慈只属于自己人,毫无理由的宽恕只会迎来更多的羞辱与背叛!你们当真鞗不知苏杭商贾私下里的小动作?”
“哼!”
“若非他们身在苏杭,若非他们披着宋人的皮,若非他们可以让朝廷忌惮,真当鞗不会活剥了他们的皮?!”
“记着了,你们先是宋国人,仁慈可以有,但这在保证宋国利益前提下!”
蔡鞗摆了摆手,刘一刀、阿侬两人低头挨训,色要比郭涣强了太多,郭涣原本只一句话语,一句看似无心话语,结果却引起蔡鞗如此大的反应,换了绿桃可能无所谓,但几人都是人老成精之人,隐约猜测到了他因何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