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
“《民生报》可以允了小五,流求岛可以给他,其余的……”
蔡京摇头道:“那王老志虽已经病重待死,王仔昔又被官家宠信,再加上郑居中每每与为兄作对。官家想要联金抗辽,花费又将不知多少,天下不宜再动荡不安。”
蔡卞苦笑连连,前来只是想要说一说蔡鞗的“字典”事情,没想到会听了这些。
在蔡京背叛了元丰党人的那一刻,兄弟两人就形同陌路,更何况还有张怀素的事情,但蔡卞不得不前来太师府,蔡鞗来信给他,实则还是讨要些元丰党人,相比元丰党人郭涣,身为元丰党人魁王安石女婿的蔡卞更有说服力和影响力,但这绕不开太师府,唯恐蔡京误会,唯恐会对那个敢捅天侄儿不利,这才前来了太师府,又哪里会想到一娃娃真的在捅天。
确实是捅天,身居朝堂几十年的蔡京、蔡卞,一眼便能看出《民生报》、《时事政治报》会对朝廷产生如何的影响,正如蔡京所言,朝廷是绝对不会允许民间党人干涉朝政的,官家绝对不会允许!
蔡京一脸犹豫数日也未有决定,就是因为报馆会给蔡家带来怎样的利益,即使蔡鞗将元丰、元祐党人全部招纳其中,蔡京也乐意促成此事,同时又十分清楚官家、朝廷、无数官吏的反对。
朝廷绝不会允许有人挑衅朝廷的权威,各府县更不会愿意头上多了道无形枷锁。
正如蔡京所说,此时的大宋朝需要贪官污吏,需要他们宰杀富裕了的商贾。
税赋田地仅有不足两百万顷,田地税赋也只占一亿两千万贯的三成,七成商税如何可以顺顺利利入库?
3%税率的坐商?
2%税率的行商?
还是3o%税率的越境商税?
高赋税之下,物价必然直线上升,蔡卞知道商贾生存也极为不易,除非是与官府有些关系商贾,事实上此类商贾很多。
正常的税赋已经无法满足朝廷日益增多的支出,如何增收、创收就成了官吏升迁考核最为重要的指标,当可以征收的都已征收,当公开售卖官职也无法满足朝廷用度时,结果也不言自明,蔡卞想要劝解,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解,相比更为清高的元祐党人,较为务实的元丰党人的他,一时间也只能感慨连连。
蔡京感慨,心下犹豫不决数日,在蔡卞叹息惋惜离去后,一个人坐在书房,直到杨氏敲门端着烛火走入,才作出了最终决定。
“唉……”
蔡京一脸的苦涩无奈,杨氏默默收拾桌案,说道:“老爷真的舍得,舍得送出家中最优秀的孩子?”
蔡京苦笑一声,叹息道:“可惜了,鞗儿太过年幼,老爷已尽古稀,奈何?”
“唉……”
蔡京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如此犹豫不决,想着自己的古稀之年,想着官家打压,也只能无奈叹息。
杨氏搀扶着蔡京离开厅堂,数日前就已知晓了信件内容,心下同样惋惜不断,却也知晓蔡家已是与当年杨家一般无二,看似权柄深重,实则却凶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