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上来吧!”
“吴二哥,快,拿给爹爹看看!”
站立在吕一平身旁的吕关雎赶紧招呼吴仲。
吴仲上前,把熊皮放在桌子上。
吕一平拿起熊皮,抖落开,仔细看了一下,再用手摸了摸。
“不错,是张好皮,看样子还是张新皮,怎么?你们去山里打猎去了?”说完吕一平再仔细看了看这张皮,
“这熊皮没有任何损伤,连个箭孔都没有,是提前布置的机关陷阱?”要说这几人猎杀一头熊是没问题的。但是这熊皮没有刀痕箭孔,那只能是用机关捉到这只成年黑熊的了。
以吕一平的掌法可以做到,但是他可不相信自己的女儿有这个本事。
吕关雎有些难为情,小声嘀咕,
“爹爹,女儿哪敢以身犯险,那还不让您担心啊!这是我从猎户手中给您买回来的。”
吕一平看了眼自己的女儿,这还差不多。
“嗯,不错,这张皮爹爹很喜欢,正好垫在爹爹大营的大座上。不过这山中猎户倒是也有厉害的角色。毕竟是靠山吃饭,没点儿本事还真不行。”
吕一平想到猎户能设陷阱捕熊,便是几个人一起,也还是很有本事的,是个好猎手。
看着父亲高兴,吕关雎撇了眼周伯昌,正好看到周伯昌的眼,她点点头。
周伯昌起身,躬身行礼。
“将军,卑职有要事禀报!”
心情大好的吕一平看了眼这位跟随自己多年的近卫,
“你们四个陪着小姐出去,还能有什么要事?说吧!”
“是,将军。我等几人在归程遭遇伏击,看样子是冲着小姐来的。”
正在兴头上的吕一平一听,虎目一瞪,单手拍桌,站起身来,喝了一声,
“什么?”
在城门关闭前,元夕赶到了平南城。
他没有快骑,他不想追上那几个人,毕竟他骑的马,很容易被几人认出。
进门交了一文钱,守卫士卒看着这个怪的少年,身穿粗布衣衫,却牵着一匹骏马。兴许是城外谁家庄园的杂役,进城来找主子的吧。
元夕以前跟着师父来过平南城,进了城的他还不算陌生。看着招牌,他来到了一家名字起得不错的客栈,同福客栈。
跑堂伙计见门前来客,赶紧出门相迎,却看见这穿着粗布衣衫的少年,牵着一匹高头骏马。
脑瓜一转,他笑着问道,
“这位小哥,是住店还是寻人?”
元夕心想,这位伙计还不错,把马的缰绳递给伙计,豪气地说,
“吃饭,住店!”
伙计一听,得嘞,买卖上门了,要不是这匹骏马,自己差点打了眼,把人当成要饭的了。
“客官暂且留步,停马费三文,别怪小的不开眼,不过这个停马费是单算的。”
停马还要钱?元夕刚要迈进去的步子又定住了,有些疑惑的看着伙计,
“有停马不要钱的客栈么?”
伙计心中腹诽,脸上堆笑,这是哪里来的土包子,这马怕是来路不正。不过不管如何,只要是他有钱吃饭住店,那都是大爷。
“客官说笑了,城里的客栈都收停马费的,不说这马棚占地方,咱不还得给您的良驹准备上好的草料么。其他有几家比我家还要多上一文呢。对了,是停一天三文,不知客官打算住上几天?”
心中感叹这就一天三文钱了?元夕没有问其他问题,摸出三文钱,递给伙计,
“先住上一天吧!”
接过铜钱的伙计一笑,高喊了一声,“贵客一位,吃住皆有,里面请!”便牵马去了马棚。
元夕进店,要了间普通客房,又要了一荤一素两盘菜,四个馒头,让送到自己的屋内,便在伙计的带领下去了房间。
进了房间之后,元夕告诉伙计给打点水,伙计应声而出。
用温水擦洗过脸之后,元夕一身清爽,这时伙计敲门而入,送来了饭食。
吃着馒头,元夕琢磨着自己下一步的打算。
马匹对自己无用,明天找到马市,赶紧给卖了,不然还得花着停马费,卖了还能有笔收入。这进了城,没有钱就得饿肚子,不比在山野乡村,随手打只鸟,也能填饱肚子。
赵大伯说可以去云德武馆找他的师父,元夕也正有此意,看看这位在平南城多年的武行前辈,能否给自己一些建议。
水饱饭足,元夕上床歇息。
吕一平听着几人讲述了事情的前后,皱了皱眉,陷入了沉思。
究竟是哪边的人呢?凉州?还是荆州?对方的意图很是明显,活捉自己的女儿,然后以此为胁。
吕一平是知道的,巴州虽然无大的战事,但是与西部凉州的摩擦其实是在不断扩大。而与东部荆州,虽然表面上一体同心,还不是各怀鬼胎。
荆州无确切把握,自是不敢大举对巴州用兵,因为荆州东部就是扬州。如果对巴州用兵,扬州的兵马极有可能会趁虚而入,致使荆州腹背受敌。所以,当各地诸侯王不再听从洛月皇城的号令后,荆州就对巴州出了友好的信号。
蜀王与江陵王定下盟约,共同进退。
而凉州西凉王在司马相乐退位之后一年后竟檄文昭告天下,言并肩王与国师霍星纬图谋不轨,是为国贼,他在凉州拥立逍遥王司马正德为新帝。
如同凉州依然他说了算一般,他的檄文在整个天下看来不过是个笑话。
不过与之接壤的雍州,还有巴州都在提防凉州。因为可以看得出,西凉王上官青云想要打着大义的旗号,自西向东,并吞天下。而他的依仗,却是他曾经据守的吐蕃。
巴州西部近凉城压力一直不小。
目前局势紧张,蜀王派兵马副统帅冯渊任平西大将军再率一路兵马驰援近凉城。因平南城的地理位置,平南城大营其兵马作用更多的是培养更多的将兵。
吕一平其实也是去过近凉城的,在那里带兵厮杀了一年,现在局势紧张,才由其师兄冯渊亲自将兵,由原近凉城守将卫千夫协同,与那边高阳城的西凉大军对峙。
难道是西凉的人摸了进来?
吕一平沉思一会儿,开口道,
“周伯昌,传我命令,在平南城范围内严查可疑人物,他们不是骑马而来么?从马匹上找一找突破口,尤其是那匹无主的马。另外,郑叔远,你和王季跑一趟东边云上城,看一看有什么可疑之人?”
荆州,希望那边不是有什么问题。
另外,吕一平还想到了一点,会不会是凉州与荆州搭上了线?
心中思忖,看来得去一趟子阳城了。
对于是谁救了自己的宝贝闺女,吕一平更是毫无头绪,但终究是友非敌,该出现时,此人必会出现。
或许是青云宗的人呢!
周伯昌四人领命离府,吕一平难得板着脸告诉自己的女儿,现在世道不太平,别出去疯了,给老子在家老实呆着。
看来还得跟夫人商量商量,这闺女,确实不太像个女儿家。
吕关雎撅着嘴乖乖点头。
翌日,元夕用过早饭,结了账,同伙计问了问马市的方向,便牵马离去。
伙计转身进店,去找掌柜的。
“掌柜的,瞧见刚刚走的那位小哥了吗,我猜呀,那马,兴许来路不正。”
掌柜的白了他一眼,
“又犯毛病了不是?我们这是客栈,进店是客,离店也是客,你管别人是做什么的?小小年纪,别总嚼舌头,没好处。”
伙计悻悻然,出门迎客去了,
都是穿粗布的,他凭什么有马?这匹马可得值不少钱吧。
马匹可不是一般人家养得起的。
当吴仲问起守门士卒的时候,这几位很自然就想起了那位粗布衣衫少年,简单几句描述,吴仲就确认了正是那位卖皮少年。
而除了这少年牵马入城外,并无其他人随之入城。
看来那几人是不会再来平南城的,不过初见这粗布衣少年时,他可是没有马匹的,难道是那匹马?
吴仲心思一转,带人去搜查城中客栈,同时也派人告诉大哥。
元夕已到了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