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那一次事故之后刘暝就变得更加沉默。
在三皇子的沉默中,时光似乎也过得更快了。
一切都会过去的。
倏忽已是三年。
三年的时光,足够萧央和沈灵犀长大。
长大后的他们,一个是长身玉立潇洒,整日里满面春风和煦,双眸澄澈分明,映出一副耿直的心肠。
一个却更加俊美无双,眸若秋水潋滟,鼻若琼玉秀挺,樱桃似的红唇无端娇俏,只是不苟言笑,面带寒霜,真是个冷面玉儿郎。
萧央懵懂,相伴随行从未怀疑过沈灵犀是个女儿身。
那年十二月初,夕月天朝下了一场大雪,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冻得麻雀都懒得叫唤。萧央闲极无聊,派小厮闻筝给沈灵犀下帖子,约了到城外山庄捉野兔。谁知道等了半晌闻筝一脸郁郁地回转,说是沈大公子身体不适,连面都不见,就打发回来了。
萧央原本无所事事,听罢立刻吩咐人开了库房,人参鹿茸都取出许多,装了马车往沈府奔来。谁料刚进了前厅,就见到沈灵犀的小厮墨痕迎上前来。
墨痕哭丧着一张脸,道:“我家沈公子的病很不尴尬,见不得人的。”
“连我也不能见吗?”萧央三分忧心变作十分,平白急红了眼睛。
墨痕的泪珠儿也滚落了下来:“别说是爷,便是小的,以后也见不得大公子了。”
“却是为何?”萧央疑惑,忽而大惊,颤着声道:“啊,难道灵犀要不好了么,难不成是……?”
墨痕愣了一愣,看见萧央面色戚戚,也叹息了一声,回:“可不是,以后世上便无沈大公子其人了。”
萧央父母早亡,被萧诚夫妇收养了以后一直是如亲生一般相待,可他并因此有过未有半点轻狂,读书悬梁刺股,学艺不辍寒暑,受了再大的委屈都不肯叫苦;受了再多伤痛泪也不肯轻弹。今日忽听墨痕说沈灵犀眼瞅着不在人世,他胸中却酸楚非常,泪已然盈眶,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有个穿了绯色衣服的丫鬟到厅中奉茶,看到萧央和墨痕相对无言,眼含泪光,大惊,问:“今日老爷不在府中,夫人不便出门见客,交代你好生招待萧公子,说清其中缘由,你为何招惹萧公子伤怀起来?”
墨痕听到呵斥,方才拭干泪痕,道:“碧荷姐姐教训的是,都是墨痕想着日后不能在大公子身畔服侍了,才会满心酸楚,没想到招惹萧爷伤心,该打、该打!”
碧荷听说,叹息一声,道:“墨痕,你真是该打,夫人刚吩咐过,以后阖府都不许提大公子,都称呼二小姐才是。”
墨痕嘟着嘴,道:“我却叫不出口。”
萧央本待央求二人,能再见沈灵犀一面,全了两人三年兄弟情义,忽而听说大公子、二小姐的说辞,也顾不得哭,只瞠目结舌,待要问,却也不知如何问起。
碧荷也不多话,告退出门去了。
墨痕抹去两把眼泪,道:“萧公子,今儿墨痕心里难受,实在是招待不成,爷便家去吧,再过时日,来参加我家……”他顿了顿,倒像是和谁赌气似的恨恨然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