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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各自偏头对视了一眼。
他对着秦汜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打小便是被宠大的,有点小脾气,有点任性……”
苏虞听着,垂了眼。
苏遒继续道:“但只要你对她好,她也会对你好的。万望王爷能好好照顾她。”
秦汜道:“请父亲放心,我定不负父亲所托。”
苏遒叹口气,顿了好半晌才又道:“……若有一日她没了娘家做倚仗,王爷可不能欺负她啊。”
秦汜眯了眯眼。苏遒话中有话。
没了娘家做倚仗?宁国公府眼下可无半分衰败之意。可苏遒这模样又不像是在杞人忧天。难不成便是这次出征的缘故?苏虞得知父亲要出征也是慌里慌张。可按眼下之局势,此战分明定会是胜局。
苏遒的目光忽然添了几分凌厉,秦汜回。他应:“父亲多虑了。我娶的是苏虞,不是苏家的势力。”他言至此,又问,“父亲何以有此般忧思?”
苏遒淡淡道:“出征在即,战场上风云变化,刀光剑影的谁能料生死?我直言便是,若我战死了,苏府荣光不复,还请王爷能好好照顾夭夭。”
苏遒话音未落,秦汜便察觉到掌心另一只手的战栗。他垂眸瞥她一眼,只看见她半敛的眸子,瞧不清其中情绪。
秦汜转头对着苏遒答:“父亲放心,我会的。”
苏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又看了眼苏虞,道:“可定要夫妻同心啊。”
二人牵着手,别了苏遒,相携着出了宁国公府。
上了马车,回晋王府,二人倒是一直不曾松开手,牵了一路。
第68章折柳送别
送走了秦汜和苏虞,苏遒转身回正堂。堂内,众人皆散去,独独剩了苏庭一人候着,有些坐不住的模样。
苏遒甫一进内,苏庭便问道:“父亲命儿子留下可有何事?”
苏遒瞥他一眼,知他急着回他自个儿的院子里和妻子温存,但眼下这形势,有些话不得不说个明白。他不紧不慢地坐下来,轻叹口气,看着苏庭道:“如今你也是要做父亲的人了,这般急急躁躁可不成。”
苏庭闻言,闷头喝了一杯茶,冷静了些,收回被喜意冲散的思。他问:“父亲是在忧虑此次出征?”
苏遒微微颔首。苏庭沉默下来。
半晌,苏遒道:“我虽已想好对敌之策,可上了战场生死由天,加之夭夭所言……不得不忧啊。”
苏庭看着父亲,心里头复杂难言。这是父亲头一次在出征前满腔忧思,束手束脚。往日哪次出征与分别不是意气风发,战无不胜的模样?
又或许父亲只是敛去了踌躇与忧思,只给尚年幼的儿子看到他英雄壮志的样子,只给柔弱的妻子看到他信心满满的模样。眼下父亲不再去藏这些了,因为母亲已安眠地下,因为——
他儿子已经长大了。
苏遒顿了顿,继续道:“倘若我真如夭夭所言战死沙场,这个家就要靠你扛了。”
堂内寂静一片,苏庭清晰地听出父亲言语间视死如归的决绝和沉甸甸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