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数出了八个铜板,剩下三十二个她拿着荷包装着,塞柳鹤屋里的床板夹缝里。
因着家中人口不多,大伯早逝,大伯母改嫁,堂姐在阿奶去世前出嫁了,阿奶阿爷留下来的房子全是柳柳一家的。
柳柳和柳鹤都有独一间屋子,王凤春鲜少去柳鹤屋里,生怕自己碰坏了他屋中的东西。
倒是柳柳,经常到柳鹤屋子里打扫,一些边角隐晦的地方也知晓。
便是柳柳绣的荷包一个能卖到一个铜板,一天也绣不了八个。
她上交给王凤春八个铜板,再加上她买的这些东西,王凤春就算会骂她败家,也不会觉得她私藏了银钱。
柳柳买面粉时,可是特意叫伙计分开装着,她拿了三斤面粉,塞柳鹤床底下,又飞快起火熬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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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该吃药了。”汪嬷嬷端着托盘进来,看到坐在窗边手里捏了个荷包的萧靳,心头止不住叹气。
”还是没找到?”萧靳声音冷得像块冰。
明明才受了重伤,却不好好在床榻上歇息,而是执意坐在轮椅上,也不知想些什么。
汪嬷嬷摇了摇头:”医只告诉咱们把公子您带去他那儿的是个姑娘,这叶县的姑娘何其多。”
医曾经有言,不救皇室中人,这次公子能得医相救,还要多亏了那姑娘。
可医虽破例相救,却依旧不待见公子。
公子才勉强能下地,医就迫不及待把公子赶了出来,还说要谢就谢救了他的姑娘。
偏偏医又不说救了公子的姑娘到底是什么人,这叶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时半会儿的,要找个不知道容貌的姑娘可不容易。
汪嬷嬷也不知公子这是怎么了,非要找到那姑娘,她如今只担心公子的身子,还有公子身上的伤势,连忙端着托盘过去。
”公子,李卯尽心尽力在找那位姑娘了,您先把药喝了把身子养好了,再来忧心旁的事。”
萧靳不置可否,摩挲着荷包的一角。
荷包里有一方手帕,右下角绣着一支青柳,许是落在桃林里太久,上头染着浅淡的桃花香味。
可偏偏这股桃花香又与林中桃花香气不同,许是经了水洗,荷包上的桃花香气淡得快要闻不出,可那帕子上的桃花香遇着热气却靡靡叠叠,甚为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