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诺的思绪被打断。
她收回目光,放下帘栊来。
马车对面两个丫鬟,一个正靠着引枕打着瞌睡,一个正低头看着手指,一脸不耐烦的模样。
打瞌睡的那个名唤海棠。
方才不耐烦,特意咳嗽的那个便是杜鹃。
两人都是王氏身边的一等丫鬟。
是替王氏来看着她的。
杜鹃依旧低着头,看着手指,懒洋洋道:”这乾州可不比新沂那种乡下地方,大小姐若是在路上受了凉,奴婢也不好向老夫人和夫人交待吧。”
言外之意,嫌先前马车外风大。
吹着她了。
海棠睡得迷迷糊糊,才楞楞睁眼。
便见对面的大小姐微微抿了抿唇,”说的是,是我思虑不周。”
言罢,低眉一笑。
眸间的一簇,甚是浓稠艳丽。
海棠看得有些呆。
这大小姐乍一看并不是惹眼的美人胚子,可越看,越觉耐看,好似夏日的初荷,才露尖尖角……
马车缓缓停在官道的一侧的凉茶铺子前,离乾州还有大半日路程,正好一面歇脚,一面给马饮水喂草,稍后一气到乾州中途便不停歇了。
这次从新沂庄子接赵锦诺回来,除了杜鹃和海棠,赵家只来了几个侍卫,所以一路上都是黄昏前后便早早投宿客栈,除了官道一侧的凉茶铺子,荒山野岭,羊肠小道上安全起见都是从不停歇的。
眼下,还有大半日路程就到乾州,这官道一侧的凉茶铺子里有不少人都是暂歇,而后赶黄昏这一茬去乾州的。
海棠服侍赵锦诺坐下,店家倒了些茶水来。赵锦诺道了声谢。
杜鹃拽了海棠去一侧,不知窃窃私语何事。
赵锦诺亦转眸,见侍卫从马车上解了马匹,牵去饮马喂粮,只留了赵锦诺自己一人在此处。赵锦诺顾目看了看,明眸青睐,眸间清波流盼。
出门在外,她并不怯场。
早前在庄子上,宋妈妈多念叨赵家家中之事,整个庄子上的人都觉得赵家待她不公。
但她一面要安抚赵妈妈和众人,一面还要上心打理庄子上的产业,诸如店铺,田产,这些都是她日后的嫁妆和依靠,庄子上下还都指望着她吃饭。
她多出门在外,与人交道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