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天白日的,洛婵没想到他如此厚颜,又羞又窘,轻轻摇头,男人便低笑起来,声音微哑:”那可不行,所谓投桃报李,我教都教了,总要有所回报才是。”
他说着,便牢牢按住怀中人,肆意攫取起甜美来,明媚的日光自山林间落下,光线斑驳,星星点点,青色的竹篓里放着几把刚刚摘下来的嫩蕨,而不远处,两道人影亲昵地相依偎着,寂静的林间传来鸟儿阵阵啼鸣,清脆悦耳,甚是好听。
……
凤翔赌庄,后院的柴屋里,光线很差,屋子里黑黢黢的,草垛上躺了一个人,头发蓬乱,佝偻着身子窝在那里,看上去像是死了一般,过了一会,屋门被推开了,一个身形高大的壮汉从外面走进来,踢了踢草垛里的那人,粗声粗气道:”起来把药喝了,别装死了。”
那人动了动,勉强慢慢翻了过来,露出一张满是伤痕的脸,蓬头垢面,看起来宛如乞丐一般,正是迟有财,赌庄怕他死了,三十两的债抵不上,叫个江湖郎中给开了点零七碎八的草药,竟然真把他一条小命给救了回来。
迟有财喝了药,梗着脖子用力咳嗽起来,那壮汉面上露出点嫌恶的表情,收了碗,道:”快点把三十两银子还上,别死在咱们这地头上,晦气。”
迟有财咳得呼哧带喘,像一个老旧的破风箱,沙哑难听,求道:”麻烦您跟……跟二爷求求情……”
壮汉呸了一声,险些一脚踹过去,但是又怕把他踹死了,才没好气道:”求个屁的情!求二爷免了你的债?把你这一身贱骨头拆了都卖不了三个钱。”
他说着,忽又想起一事,道:”对了,那天晚上射箭的人,你认得么?”
迟有财兀自喘息了许久,才道:”不认得……不过,不过我能猜到是、是谁。”
说到这里,他就沉默了,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一般,那壮汉狐疑道:”是谁?把他名号报来,二爷说了,哪天你要是死了,咱们还得去找那人补上这三十两银子的缺儿。”
迟有财忽然来了精,他费力地扶着墙坐起来,一手揪住那壮汉的裤腿儿,语气激动地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要见二爷,我、我能还上债了!”
他蓬乱的头发下,两只眼睛里露出迫切的精光,像一只走投无路的豺狼,突然看见了食物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迟有财被带去见凤翔赌庄的二当家之前,他那一身酸臭味儿三丈开外就能闻见,连那些三五大粗的汉子们都受不了,纷纷回避,最后实在没法,用水给他冲了冲,两个大汉这才挟着他去见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