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自从那一年京都的大火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感受到那名曰关切的情感了。
他攥紧双拳,气息微颤。此刻的他恨不得放声大哭,但在青之川面前他不能——也没有资格做出这么放肆的举动。
见他不回声,青之川只当他没有听见自己的问话,便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是的。”雪童子急忙点头,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不让青之川和玉藻前察觉到任何的不对劲,“我刚才就说过了,我决定……留在此处。”
他应得很快,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的不对劲。这本该是一句完美的谎言,然而他无意中的一瞬踟蹰,却透露出了他的言不由衷。
玉藻前闻声朝他看去。只一瞥,他就看出了雪童子脸上的纠结和些许隐忍。他知道,雪童子在压抑自己的情感。
但就算已然看得透彻,玉藻前也并未出声,他也不准备给予青之川任何提示或是帮助,毕竟这是与他无关的事情,这种时候还是做个看客更好一些。
听到雪童子的答复,青之川觉得有些失望,但依旧不懈地劝说着:“我知道你刚才说过这话。但是一个人的话,总还是会很孤单吧……”
青之川的话还未全部说完,就被玉藻前的咳嗽声打断了。所幸她还算是个明白人,玉藻前一咳嗽,她就马上意识到了自己这话稍许有些不妥帖。
她急忙改口:“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到我这儿来。虽然我家也不是什么特别有趣的地方,但也足以让你开开心心地消磨上一段时光了。至于我先前说的什么做我的式之类的话,就别放在心上啦。就当我说了句醉话吧!对了,我家在……我们家在哪里来着,玉藻?”
路痴青之川诚心向玉藻前发问。
玉藻前瘪嘴,他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青之川久久未归的主要原因。
她干巴巴地笑了起来,企图用笑声冲到自己数度失言的尴尬。不过她怎么觉得,干笑更加尴尬呢?
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就不再出声了。
她紧盯着雪童子的一举一动,生怕自己刚才的话冒犯到了雪童子。雪童子没有做出什么异样的动作,青之川稍微放心了些,可他低垂着头,青之川看不出他的表情。
忽得,青之川察觉到雪童子的肩膀开始微微颤抖,随后传遍了他的整个身子。他捂着脸,这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但却还是在颤抖着。
青之川慌了,急忙走上前。直觉告诉他,雪童子的状态很糟糕,但她又不敢做些什么,生怕自己会添乱。她向玉藻前寻求帮助,然而一对上目光,玉藻前就转过头去不看她,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青之川彻底束手无措,只好轻轻拍着雪童子的后背。这是她幼时身体不舒服时,抚养她长大的玄青常用的招式,屡试不爽。
“这样真的好吗……?”
雪童子终于出声,声音却沙哑无比,充满了凄凉。
青之川一下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不知道应该怎样作答才好。
不等她回答,雪童子又道:“我这样的人,被邪魔侵体的可悲妖怪,真的有资格踏入你的家中吗?为了击败玉藻前,我冰冻了你的式;我大言不惭地说会带你安全地出去,但阻击百目鬼的时候也没能帮到你——我什么忙都没有帮上。成为式,被人珍爱,这样的美好的事情怎么能让我这样一个被怒火吞噬理性的悲惨家伙遇上?!”
他几乎是咆哮着说出了这话。
吼也吼过了,雪童子内心的羞愧和自我失望却无半分减轻。他依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