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一人奋战实在是太困难了,找人辅佐是必然的途径。
奚中易偏头一笑,希望奚家的老管家不会让她失望。她拉下帽檐,收起脸上的笑容,肃容走进了墓园。
奚中易将手中的白百合轻轻放在墓碑前,真心实意地鞠了几个躬。
毕竟,不管如何,她都确实是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
几个鞠躬后,她站立着身体,沉默地看着墓碑上面那年轻娇俏的脸庞。风轻轻拂过,带起她飘逸的裙摆,空中是淡淡的百合花香。
“小姐年轻的时候最爱的花就是百合花,”一道苍老的声音夹杂在风中,显得有些缥缈,“因为她觉得百合花最为纯洁也最为动人。”
“然而她却不像百合。”奚中易没有回头,只是拿手绢温柔地擦了擦墓碑上黑白的照片。
百合根系发达,耐肥,耐寒,对土壤要求不高。但是她母亲却不行,离开了奚家和尤家,她就活不下去了。当人开始习惯蜜糖的时候,也只能被别人捧在手上做个可有可无的小蜜糖了。
“是的,她确实不像。”尤伯沉默了阵,才缓缓开口。沧桑的声音里有往昔美好岁月的重现,“她一直都是个被人宠着的小公主,所有人都爱她,宠着她。”
“也害了她,”奚中易转身看向尤伯,目光坚定而深沉。
“你果然知道了,”尤伯苦笑着摇了摇头,“但是知道又有什么用呢?谁愿意为她出头呢?尤家不行,我不行,你,也不行。”
尤伯看着眼前比之她母亲姿容更甚的女孩,目光慈祥而温柔,“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是人世间很多时候糊涂点反而活得更好,你还是回去吧,就当什么也不知道,也什么也不要做。”
奚中易抿着唇,阳光洒在高挺的鼻梁上,打出深邃的阴影,“如果人真的能活得糊涂点,那尤伯您又为何二十年来一直坚持在墓园为母亲守墓呢?”
尤伯哑然。
“假使我活得茫然而有空洞,那么数十年后,当我躺在棺材里那这数十年又有什么意义呢?”奚中易走近他,声音温柔而有感染力,“如同您所想的那样,当我们手中掌握了权杖,为何我们不去利用它呢?”
尤伯深深地看了眼奚中易,浑浊的眼珠聚焦。
奚中易毫不退缩,微笑着看他。
半晌,尤伯长长一叹,“你不像她,也不像你父亲。”
“但是,我会比他们活得更好。”奚中易自信一笑,“同样,我也能为他们讨回他们讨不回的公道。”
“公道……”尤伯摇头笑笑,“也许你是对的吧。”
“那么,我的大小姐,”尤伯鞠了个躬,“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效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