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判耸耸肩,家里头长辈们欠下的债,凭什么要他还呢,抬手往北山上指去。
“先辈们的骨灰都供在北山寺的佛堂里,设下祭台求你的人在那儿,关我什么事?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这些畜生,灵台不够清明。”
不过紧接着想到了什么,院判面上的笑意更浓:“若你立刻动身,说不定还能在风吹散骨灰之前,踩上几脚撒撒气呢。”
佛堂叫那高岭门的小辈一剑劈了,下山的时候院判还特意瞧了一眼,横梁都塌了。佛像不知有几尊尚立着,可佛堂里寄存的骨灰肯定是统统摔在地上碎了。
人人都想在自己死后,或是自家先祖与佛摆在一处受万人香火供奉,谁能想到天不遂人愿呢,叫灵璧一剑给劈了呢。
五通扭头朝一旁呸了一口,骂骂咧咧的开口:“你那鬼先祖许我的祭品便是家门中小辈的性命,他个老不死的吃一口我还嫌筋头巴脑的咬不动呢。”
凡间供奉五通,多求富贵。修界供奉,则多求仙途畅顺。不论凡间还是修界,敢供奉五通的都是大家门,小门小户的可没人有这胆子。
邪和庙堂里高高在上的佛祖不同。你扑通一声跪在蒲团上,哭哭啼啼的磕上几个头,道一句只要佛祖叫我暴富,信女愿一生吃素。
佛祖看你心诚,一辈子也没干过缺德败兴的事,指不定就真的给你天降横财。发达之后佛祖也不求你什么,回来还个愿上炷香便成。
私自设下祭台供奉的邪可不一样,想要叫他帮着实现什么愿景,非得拿出更为珍贵的来交换才好。
五通作为南地的邪,喜淫□□,食人子。故而非得是大户人家,娶了许多房妻妾,生了许多位后人才能扛的住他。
寻常人家就俩孩子,双亲便是自尽也舍不得拿娃儿的性命来求财。大门大户就不一样了,为了家门兴旺,一两个孩子算不得什么。大不了后门再往进抬一个妾侍,一年半载的就有了。
然你生个孩子最少得一年吧,五通一晚上就给你嘎吱嘎吱连骨带肉的嚼吧了。
凡间供奉的邪的,万贯家财万贯至多绵延三代,再往后便寻不出人来继承了。修界里稍稍长久一些,筑基修士八十岁了也跟年轻壮小伙一般,照常娶妻生子。
世间万物因果轮回,用家族子嗣换修行路畅顺,此后修为精进一日千里。然修士一旦结丹,想诞下子嗣比登天还难。夜里跪在祭台前,五通趴在上头肚子叽里咕噜的叫,再大的家门也要轰然倒塌了。
院判活着的千余年岁月里,眼睁睁的看着这间三进三出的大宅子,从兴盛至落魄。他杀妻杀子,换来的也不过是百余年族人的苟延残喘。
反正如今,可仅剩他一人了。
“那你说该当如何呢?”
他似是真心求解,思索一番后,院判继续道。
“如若不然,仙长再宽限我几年,我再去凡间娶个妻回来,生几个孩子给你。”
五通后背上赤棕色的皮毛炸开来,院判此言是在是荒唐,且荒唐透顶,完全是在拿这件事来取笑了。
身负化修为,就是给他百年,千年都不一定能生出子嗣来。
“那倒用不着。”
邪五通仰着脖子,扯长嗓子嚎叫了一声,像极了山林间的狼在呼朋唤友。嗖嗖嗖的,有同样赤棕色皮毛的东西从门外窜了进来,围着院判停了一圈。
不多不少,加上先前与他呛声的那一头,刚好五个。
“我兄弟几个也不和你兜圈子,既然这宅子中只剩了你一人,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