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橘衣张了张口,发现自己口鼻戴着氧气罩,根本发不出声音。
“二小姐先别说话,你伤得很严重,要好好休息。”白朵脸容憔悴,不知道在病床前守了多久,眼圈青黑吓人。
白橘衣看着白朵,没有再说话,表情忧伤。白朵是白家的管家,她的爸爸伺候白橘衣的爸爸,她伺候白橘衣两兄妹,朝夕相处二十多年,白橘衣心里在想什么,白朵看她一眼就能知道。
白朵迎着白橘衣的目光,抿了抿嘴,表情有点扭曲,似乎想压抑什么,却没有忍住,眼眶渐渐泛红,但终究没有哭出来。
她知道二小姐在问她詹沐怎么了。
白朵看着白橘衣的眼睛,慢慢地、慢慢地摇了摇头。
白橘衣呆呆地看着她,脸上维持着忧伤的色,没有更加忧伤,也没有再多的表情。
“二小姐……”白朵轻轻地握住了白橘衣的手。白橘衣的手非常冰凉,上面没有一丝温度。
白橘衣呆呆的忧伤着,一动不动,像个忘了上发条的娃娃。
白朵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的二小姐,只能一遍遍地重复:“詹少一定不会想看到你现在这样,二小姐,不要再想,不要再想了。”
白橘衣闭上了眼睛,她不想,但她会做梦,噩梦,一遍又一遍在脑海里反复上演。
詹沐死了,白橘衣活了下来。
两天后,白橘衣可以摘除氧气罩,医生不建议她下床,但她坚持让白朵扶她坐上轮椅,她要去看一下詹沐。
“二小姐,你要有心理准备。”白朵提醒她,詹沐的尸体损伤严重,遗体修复需要时间,现在还没有完成。
“没关系。”从苏醒到现在,白橘衣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声音嘶哑得几乎无法分辨。
还要什么心理准备,她都已经失去她了。
白朵将她推到停尸间的冰柜旁边,然后走了出去,她知道二小姐想和詹沐独处一会儿。
白橘衣伸手慢慢掀开盖在尸体脸上的白布,白布下面,是一张伤痕累累的脸,浮肿变形,惨不忍睹。白橘衣却看得移不开目光。
那时候在车上,她想伸手触碰一下刚刚死去的爱人,但当时她的身体被死死卡在座位上,无法动弹。
现在,总算如愿以偿。
白橘衣吃力地抬起手臂,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了碰詹沐的脸,温柔如水,仿佛担心弄痛对方。
“真丑。”白橘衣俯下身,吻上恋人冷冰冰的扭曲的嘴唇。
从停尸间回来,白橘衣全身高热不退,陷入深度昏迷,被送进了cu抢救,白朵哭得双眼红肿,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经过整整一夜的抢救,白橘衣愣是挺了过来。
一个星期后,詹沐下葬,白橘衣坐着轮椅去见她最后一面。
遗体修复得很成功,詹沐又变回了印象中清隽秀美的样子,带着安详的表情,沉沉入睡。
没有詹沐在身边的日子,白橘衣还是像正常人一样吃饭睡觉,养伤养了差不多一年,身体勉强恢复正常,开始重新投入工作。
十年后,白橘衣捡到了一块玉珏,她握着它,失去了知觉。
睁开眼睛,白橘衣发现自己回到了25岁,正是她和詹沐第一次相遇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