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馨蕊脱下足尖鞋,放进一只专用的粉红色网面口袋中,说道:“那应该离我家不远。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真的?太棒了,你有空可以来我家作客。我现在只有每周末回父母家,不过,只要我在罗德岛,傍晚通常会开车陪着他们沿着海边兜风。”
“那太好了。你哪天开车假装不小心开进我们家露天游泳池吧,我妈妈每天晚餐后七点都在那里游泳,我实在是烦透她了。”白馨蕊说这话时,脸上带着很认真的表情。
娜塔丽愣了一秒钟,随即哈哈大笑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觉得父母很烦,不过,长大了想法就不一样了。”
出乎威廉的意料,这间临时的拘留室竟然是个单间,里面只有一张窄窄的,薄薄的光板铁床,银色的铁皮坐便器上方是一个铁皮盥洗池。几件家什看上去都不怎么耐用且形状圆润,大概只有这样的设计才能减少嫌犯利用它们实施自杀的可能性吧。
因为没有窗户,威廉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他只知道,在这段时间里,有一位话不太多的女狱警,通过门上的小视窗给他送过饭。
有几次是凉透了的热狗和一种不知名的酱,一次是汉堡,一小盒蔬菜和一杯咖啡,而这一次是两片面包 一盒果汁与一盒牛奶。
不知为什么,一连几顿没吃,他却一点儿也不饿?餐食都放在光板铁床上,而他就这样一直蜷缩在房间冰冷的角落里。
好心的女狱警提醒他:“年轻人,那个大口袋里有床垫和被子,你怎么不上床睡?”
然而,威廉却充耳不闻,仍固执的蹲踞在角落里。
不知是在他被关进来的第几天之后,拘留室沉重的房门再次被打开了。
黑人警察走进来,对他说:“跟我去接待室,法庭为你指派的律师来了。”
见到律师的第一眼,威廉就感到万分失望。
这是个样貌粗鄙的胖老头儿,肚子高高隆起,油腻腻的脸上满是横肉,虽然穿着正装,却怎么看怎么像是个低等餐馆的厨师,或出租车司机,临时装扮成律师上场。
为什么不是电焊工和管道工呢?因为,他显然不具备从事那些工种的人所应有的性感肌肉。
他或许是个守法公民,看起来也并不缺乏经验,但是,从他的身材、装束和举止就能判断出,这是一个庸庸碌碌之辈,充其量只能算是社会这个庞大肌体中,一个可有可无的小细胞,或是恢宏画卷上比墨点还不起眼的底色。
永远不会有人注意到这种人的存在。
“你好,叫我怀特先生吧,当然,你也可以直接叫我迪克。”
或许是感受到,来自威廉直愣愣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友好,又或许是担心冷场,以这样质朴无华方式的自我介绍之后,又画蛇添足地讲一下他那平凡无趣的从业经验,然后,他们的谈话就切入了正题。
“听着,年轻人,你的罪名很重,一定要积极配合办案,争取从轻处理。”他说话无论是方式还是声音都像个粗俗的农夫。
“不,我没有强奸!”威廉胸中涌起熊熊怒火,美国是个民主自由的国家,法庭还没有判定他有罪,这个律师凭什么不负责任地说出这样的话?
仅凭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令威廉失望!
他几乎不愿意将视线停留在这位自称律师的怀特先生身上,在他的记忆里,自从来康州上学之后,就鲜少见到这样不体面的人了,除了自己那个经常被人叫做“红脖子格林”的老爹。
他想起温文尔雅,谈吐高贵的瑞恩参议员,想起他的谆谆告诫和深谋远虑,由此,威廉得出一个结论,社会阶层的差异会在看问题的高度上显现出来,而且是云泥之别。
蹲在拘留冰冷的隔离间中百无聊赖之时,他已经将瑞恩参议员的话反反复复咀嚼了无数遍。他想清楚了,即便是被严刑逼供,他也绝不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