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会说话,她不知道有多爱听这个。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白馨蕊凑近威廉,小声对他说着,然后,撒娇地揽过黄雅倩,半是炫耀般地大声介绍着:“威廉,还没给你正式介绍过,这是我妈妈,我们是不是很像?”
又转向妈妈,娇滴滴地说道:“妈,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威廉,他可是我们学校的大人物哦。”
“哎呀,失礼失礼,我太冒昧了,还请您见谅。您实在太年轻了。”威廉故作诧异,不住口地道着歉,然后,郑重其事地伸出手,道:“白太太,久仰大名,能在这里见到您真是荣幸之至。”
说着,威廉接过黄雅倩伸过来的手,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背,继续道:“您这样的大明星大驾光临,真是令我们这里蓬荜生辉。我看过您演的几部电影,演技实在是太精湛了,即便放到好莱坞,也是教科书级的水平。我正琢磨着想拜托斯黛拉去要您的签名呢……”
社交应酬一向是威廉的长项,他一番不露痕迹的赞美,真诚不夸张,恰到好处,点到为止。
黄雅倩用睥睨众生的目光审视着眼前这个俊美少年,他处事说话还算老道,为人也大方有礼,可惜了,出生在这么一个穷光蛋的家庭。
她琢磨着,这两天白馨蕊这个小丫头一个劲儿地夸威廉这好那好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可不能再让一个来路不明的野小子把女儿的心骗走。不过,她嘴上仍客套寒暄着,“听我们家小蕊说起过你,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
白馨蕊眯起眼睛欣赏着威廉,眼里好像马上就能飞出一片片粉红色的桃花瓣。
她得意地看着黄雅倩,她也正在笑,一定也被威廉强大的魅力折服了。
“您百忙之中拨冗莅临,不如就给我们正在排练的反法西斯题材的话剧《屠夫》提提意见吧?如果能有这个荣幸,承蒙您指导,我们剧社的每一个人都会受益匪浅。”威廉的口气诚恳而谦虚。
“这部剧我在英国的时候曾经看过一次……”黄雅倩说着,走到观众席中间的座位上,脱下身上银色的短貂皮大衣,威廉忙伸手接过来。
“那是必定的。我们肯定没有英国皇家莎士比亚剧院团演得好,这种题材的剧目我们戏剧社还是第一次尝试,全校的师生都非常期待。”威廉放下大衣坐在这对母女旁边,和她们攀谈起来。
翻开的剧本,整页都用粗马克笔画满了黄色的荧光线,奥利弗修长白皙的手死死握住卷边发皱的剧本,一对乌溜溜的黑眼珠像墙上的钟摆一样,不停地左右摆动着,视线在一行行荧光线之间快速地扫读。
看着奥利弗线条干净却仍有些稚嫩脸颊上,菱角一样微微翘起的嘴唇轻微而快速地蠕动翕合着,细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声音还是传入了杰夫的耳朵:“……从哲学的角度来讲,持久的和平,稳定的局面是不存在的,那就让鲜血推动历史的战车……记住,我和我的同事不同,我宁愿做一天雄狮也不愿做一百天绵羊……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但是,凡经我处理的每一个案子我都要事必躬亲……就让二十世纪作为法西斯纪元永远被载入史册……”
杰夫揉了揉眼睛,他分明看到奥利弗又大又漂亮的眼睛里转着些许晶莹剔透的东西,然后被他用力吸气,将它们逼了回去,嘴里继续快速地念着:“……我一向谨慎从事,思虑周全,对于人民的蟊贼,无论他们装扮成诚实憨厚的乡巴佬,还是以美酒、女儿、歌舞乔装成维纳斯式的和善面孔,我们这些人民健康的医生都有一种常备药对付他们……”
昨天小雅各布背到凌晨一点钟都没有背下来的台词,只给奥利弗十五分钟时间,这本身就有些强人所难。
更何况,所谓背台词,可不仅仅是简单的背诵,还包括揣摩人物的心理活动,性格特征,为人物设计动作和在舞台上的行动轨迹等等,十五分钟搞定这些完全是没有可能的。
“我们可以开始了。”递到面前的剧本打断了杰夫的思绪,他低头一看,这哪里是几段话,满满两页4纸,都是冯·拉姆博士和男主人公伯克勒两个人的对话,而冯·拉姆博士的台词中全是密密麻麻的长复合句,三行之间连个逗号都看不见的那种。
他将信将疑地看着奥利弗,不相信他背得这么快。眼下没有时间多想,他捧起剧本,一字一句地读出了伯克勒的台词。
当奥利弗声音一出,杰夫就被一种强烈的代入感迫使着抬起头来。
穿着运动服的亚裔少年,像是变了个人,他声情并茂地演绎着冯·拉姆博士,脸上的表情,声音中的语气,甚至连肢体语言都仿佛被剧中的角色附身了。
然而,杰夫又不得不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低下头盯着剧本上的每一个字,生怕没能发现奥利弗落下或是背错的句子,然后,他还要尽职尽责地念出伯克勒的台词,以便与他搭戏。
就这样,你来我往的一番对词之后,杰夫已经微微冒汗,觉得这剧本写得确实冗长难懂。
奥利弗说完了自己的最后一句台词,杰夫从剧本上抬起眼睛,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我哪里背错了吗?”奥利弗有些心虚害怕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