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越少,越有利于我们发挥自己的想象,不是吗?自古以来,单亲家庭都和伦理爱情大剧息息相关……不是未婚先孕,就是私生子,要不就是年轻女子做为第三者攀附权贵,被扫地出门的故事。”
阿曼达继续在炫耀她在p语言文学课上修炼的漂亮词藻,“你想要什么版本,尽管说,是丧尽天良遭人唾弃的千古罪人,还是赚取廉价眼泪的苦情戏码,抑或是疑窦丛生的悬疑大剧,我这里都能提供最完美漂亮的脚本……就算这些故事有些老掉牙,但是,不妨碍我们释放出去混淆视听。咱们学校的那些天才,想象力何等丰富,有了这些基础和雏形打底,他们肯定会不负众望地发展、推测、编造出无数个更狗血的故事来,到时候,当事人……”
阿曼达已经进入走火入魔的癫狂状态,她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的绝妙构想,和实施方案。
优雅的黑白相间钟形帽侧面的白山茶花花蕊在风中轻颤,栩栩如生地绽放在白馨蕊艳丽的颊边,衬着她微微上扬的唇角和俏丽眉眼,那竟是一个掩饰不住的笑。
晚上,文瑾到餐厅匆匆忙忙取一些食物就回了宿舍。她粗略地算过,每顿饭节省下十几分钟的闲聊时间,三餐加起来一天就能节省出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这些时间积累起来,都用在看书和做作业上,对于文瑾来说,是相当重要的一笔财富。
刚推开宿舍的门,文瑾又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艾玛秉持着她一贯的作风,再次成功地将屋子弄得乌烟瘴气,一塌糊涂了。
衣服、胸罩、长袜、内裤、吹风机、熨斗、化妆品……胡乱地丢在床上、桌上和地面上。
自以为宇宙正在以她为中心运转的艾玛,站在片狼籍之中化妆,嘴里动次打次地唱着节奏感强烈的饶舌音乐,健硕肥胖的身躯却扭动得秘之灵活。
只见她黑而粗笨的手指杵在脏兮兮的眼影盘中,用指肚挖了一层高光蓝色眼影,涂抹在眼睑上,然后,对着镜子一层一层不断加深……
文瑾实在无法忍受自己在这样脏乱的环境里吃晚餐,她将打包带回来的三明治、布朗尼蛋糕和一小瓶富含花青素的红树莓和蓝莓混合果汁放在桌上,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开始干活。
她并不是心甘情愿做艾玛的奴隶,她这么做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忍受脏和乱的能力实在没有练到艾玛那个段位,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自己的行为有朝一日能够感化和影响这个上帝的孩子。
她先捡拾掉落了满地的东西,脏衣服放进艾玛的洗衣篮,垃圾则丢进垃圾桶,然后,拎起堆得如同小山的垃圾桶朝水房走去。
艾玛对文瑾的举动已经感到习惯,并有了种理所应当的感觉。
当文瑾拿着拖把回到宿舍的时候,艾玛正在睫毛上大刀阔斧地刷着碳黑色睫毛膏,文瑾看到她本就浓密的黑色睫毛,负担着相当数量的黑色粘稠膏体,立时糊成了一片,这莫名又让文瑾想起了那天的鹰嘴豆酱。
艾玛又开始尝试黑人灵魂音乐风格,文瑾在她稍显紧绷的独特发声方法下,唱出的流畅转音中,用沉重潮湿的拖把拼命拖着地板,并在心里命令自己赶快忘掉那个可怕的鹰嘴豆酱,以免影响今天晚餐的胃口。
拖完整间宿舍的边边角角,文瑾撑着发酸的腰,瞥了一眼镜子。艾玛开始往身上披挂了,一件松松垮垮的衣服上挂着各种穗穗,这正是艾玛心目中最炫民族风。
文瑾归还了清洁工具,洗干净了手,回宿舍发现艾玛的歌声暂时停下来了,打扮却还在继续。
“又去参加聚会吗?”她见缝插针地问了一句,真心希望这个祸害快点儿走,这样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她就可以清清静静地复习功课了。
艾玛并没有马上回答文瑾的问题,她正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在首饰箱里挑挑拣拣,严肃认真地思考着,今晚戴那些首饰出席聚会。
她先选出两对夸张的长耳环,又选出了至少六条花花绿绿的长项链,比来比去拿不定主意到底要戴什么。
这时,艾玛的电话在桌上叮当咚咚地响了起来,艾玛看了一眼屏幕,咧开刚涂了厚厚的艳粉色唇膏的嘴笑了,因为要忙着去接听电话,她索性将手里拿着的所有项链全部都套在了脖子上。
“哦,妈妈,你们好吗?是的是的,我也想你们。”
艾玛眉飞色舞地和电话那头的妈妈说话,一边对着镜子左扭右扭摆出,仿佛是在演练拍照的各种姿势。
“哦,当然了,现在我的学习在学校已经非常厉害!我已经连续获得了三个c,哈哈,所有老师都夸我聪明!妈妈,你应该为你拥有一个有学识的女儿而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