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都被埃尼阿克捏住了的缘故,几乎没有多余的重量压在陈辞手腕上,他瞬间感觉轻松了不少。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脚腕上的金环也像是同步减轻了重量,至少他不需要再走三步喘两喘了。出于让自己更舒坦一些的心理,陈辞索性把半个身子都靠在了埃尼阿克身上,让对方“拖”着自己前进。
埃尼阿克的嘴角缓缓勾起。没错,就是这样,可以再多依靠他一些,直到全部的欢喜或悲伤都由他一人赋予,直到他的一个笑容或一滴眼泪就足以组成他的世界。
……
手脚上的压力减轻之后,陈辞依旧觉得有些不舒服。可能是这具身体的关系,海妖离开了海域多少会有些不适应,况且他们正在往帕玛索高原去的路上。
看到熟悉的景色,他再次确认,埃尼阿克真的是来寻主报仇的了。路过半山腰的酒馆时,陈辞往那座古旧的建筑探了一眼。他想看看酒是不是还在酒馆的某个角落醉饮,可惜没有看到。
“你不能继续往上走了。”埃尼阿克忽然道。
陈辞的手掌被他握在袖中,身子和他紧密相贴几乎黏在了一块儿,听到这一句在耳边炸开的低音,迟钝道:“为什么?”
“我是去杀的。”埃尼阿克的手指轻轻压在了他的眉骨,仿佛在拭去那并不存在、却即将染上的鲜血,“他们打不过我,就会想着伤害你。”
埃尼阿克的声音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陈辞不知道他对自己的态度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了。之前不是还不顾他的请求把他关在囚笼里,又勉为其难才同意用金环锁住他的手腕脚腕的吗?
埃尼阿克也拿这样的自己没有办法,他想要克制,想要压抑,却都是徒劳无功。就像那群不被他看在眼中的祇,海沉迷于权势,爱贪图少年美色,酒怯懦只知道一醉解千愁,而他自以为没有弱点,也还是猝不及防遇上了自己的软肋。
每多相处一分一秒,他就会在这个名叫塞壬的陷阱里多陷进一分。这和从前的一时痴迷绝不一样,这次他是清醒地看着自己不断下坠,宁死也不愿离开。
“为什么?”看,海妖还在用那么天真的语调问他。他也许真的悔过了,知道错了,不会再和从前那样玩弄真心了。埃尼阿克想,说不定自己正是看穿了这些,才会比从前更喜欢他。
“所以,我要对你做一件事。”埃尼阿克轻轻笑道。
陈辞被他看得心尖一麻,问:“什么事?”
埃尼阿克的双手按住他的肩膀,顺着肩头摸向后背,在肩胛骨的地方停住。手掌的热度传到陈辞的背上,他觉得翅膀的断口酥酥麻麻的作痒,和上次重新长出翅膀时的感受有些相似。
你要让我长出翅膀吗?
陈辞以为这句话他问出口了,然而他张嘴呆愣了一会儿,才听到自己喊出的是“唧唧喳喳”。与此同时,原本与他并肩而行的埃尼阿克也变得非常高大,阴影几乎把他整个人都笼在里面,想要看清对方的表情得拼命仰起脑袋。这是怎么了?
埃尼阿克蹲下身子,从地上捧起这只小小的鸟雀。小鸟的脑袋只有小半个拳头那么大,两只绿豆般的双眼正炯炯有地盯着他。他伸出手指,在小鸟的脖子上轻轻搔刮着,嘴角含笑道:“想要把你变成一只鸟。”这样就可以随时带在身边了。
“唧唧唧唧喳。”陈辞愤愤不平道。
埃尼阿克拨弄着小鸟双足上的袖珍金环,安抚的在它脑袋上揉了揉。“你想要待在袖子里,还是待在我的胸口?”
袖子里……然而陈辞还没开口,也知道自己说出的是唧唧喳喳的鸟语,于是偏过脑袋,在对方的袖子上啄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