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他身边,在雨中替他撑起一把伞,想要拨开恼人的迷雾,抚平他眉头的皱痕。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在生与死之间,当然是他最重要。
陈辞的双手撑住栏杆。他有些害怕,怕得发抖,但耳边的声音在不断催促,从稚气的童声到清亮的少年音,最后染上了哭腔。仿佛他不迈出这一步,对方就会着急地哭出声来。
记忆中还没见过他哭啊,陈辞心想,最好永远都不要见到他哭。
双手撑住栏杆,上臂发力一撑。陈辞的身子还没失去平衡,腰腹间就骤然一紧,被铁铸般的双臂箍住,猛地勒了回来。
那一勒的力度极大,陈辞有种五脏六腑都错位了的感觉。没等他缓过劲来,对方就放开了他。
“和我在一起,就这么让你难以接受吗?”
陈觅站在天台边,身上套了件简单的t恤,头发凌乱,看着没有经过打理,被高楼的风一吹更是毫无造型可言。他的双手插在裤袋里,因为先前绷得太紧还有些微微发抖。
要不是知道他从来不哭,陈辞看到他泛红的眼角,都要以为他刚刚才放声痛哭过一场。
陈觅笑了一笑,“难受到要寻死觅活,看来我是真的错了。”
陈辞道,“不是的,是魇魔……”
“哦,还有它。”
陈觅的双瞳在晨光中折射出不同的颜色。这是陈辞第一次清醒着看到了他眼里星光般的异彩,妖异到勾魂摄魄。他只不过看了眼那个魇魔附体的女人,女人便尖叫着软瘫在地,片刻没了生息。
他走到女人身边,,双手勾指往上一扯,似乎拽出了透明的实体。如同裂帛般的声音响起,空中隐约有一个浅灰色的轮廓被慢慢撕碎。
陈觅面上不带任何表情,等到那轮廓彻底消散后,慢条斯理地擦手道,“替你解决了。让他过来吧。”
“让……谁?”
“孔洲啊。”陈觅厌弃地皱起眉头,复又舒展道,“他这种新晋驱魔人,不就需要这种实绩吗?这算我送你们的礼金。”
陈辞觉得自己听懂了他的每一个字,可是品咂不出其间的意味。晨风吹动两人的衣角,他们彼此相对无言地看着对方。直到陈觅绕过女人,转身要离开天台时,他才意识到他可能是想走。一去很远,未必会再回头的离开。
这让他感到莫名的恐惧。他今早离开别墅的时候心乱如麻的希望两人能分开一段时间。但他没有假设过,如果这段时间会长到几年,十几年,甚至一辈子,他该怎么办。
“陈觅!”陈辞焦急地喊了一声,快要破音。
陈觅停下脚步,回头眯眼看着他,随后了然地笑笑。他缓步朝陈辞走来,足音听不出半分急躁。
“是该正式告别一次。感谢你当初没让我一直在街头淋雨,感谢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感谢你昨晚……带给我很好的体验。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
陈辞分不出他这话是正是反,是嘲讽是真心。陈觅双唇微分说出这些话时,脸上一直是似笑非笑的表情。陈辞恍恍惚惚的想,会黏着他撒娇、搂着他叫叔叔的天真少年大概只适合存在于记忆和幻想中,眼前这个玩世不恭又冷漠的人才是完整而真实的他。
恢复了本来面目的少年更美,也更冷。是他于寒冬夜行路中看见的一抹摇曳冰火,一颗可望不可即的远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