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穿着一套贴身黑色布衣的陆登云,抓着那把一见便知威势不凡的虎头刀,昂首挺胸,骑着马,领着一千名特别挑选出的,对摩罗贝提极度忠心的鬼鹫部落的战士,一起护送着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从贪狼部落的大门口徐徐地向外走出。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远处,离着贪狼部落还有一段距离的沙丘上,李胜邪趴在背阴处,只探出半个脑袋,眯着眼睛,一直盯着下方的队伍观察着,整个人的脸色也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幻不定。
眼前的事实已经证明,自己的策略一定是产生效果了,对方已经要被这一手给逼得回去黄沙县看看,可是鉴于之前自己曾经被对方手下的人马打了个措手不及,给捅了屁股,最终导致大败而归的惨痛经历,所以他现在还是有些犹豫,因为他不清楚这是不是一个明显的陷阱,或者说,对方现在是否又是唱了一出“空城计”?
甚至就连对方到底走没走,他都不能确认,也不敢下决心。
谁知道那马车里的是什么,说不定就是个普通的橘子而已,自己能上当?
明明急着跑回去,却又要坐耽误时间的马车,这本来就很冲突。
更何况以对方已经展现出的能耐来看,难道对方就猜不出这些都是自己的计策而已?
他不信,他不觉得对方是个傻子,相反,他可能比自己预想的还要聪明,所以李胜邪还在等,这件事,不能急,急就会出错,更何况,要说急,其实双方都急。
凉国需要尽快地打通大漠这条线,然后通过这里,派出兵,向卫国防御薄弱的大后方开始进军,大肆破坏一番,迫使前方大军分心回防,这是他的老师,吴珩所推演出的,凉国人唯一能够赢下这场战争的机会,对方一定,而且也只能在短时间内借道大漠,可前提就是他们必须稳住大漠的局势,哪怕不朝着他们自己倾斜,但最起码,也不能朝着卫国的方向靠。
而他李胜邪其实也急,正因为他知道,这是凉国人的唯一机会,所以他必须得替老师守好这道关卡,倒不是说他是个尊师重道的好学生,而是他根本就不敢去想自己一旦失败的后果,况且在双方先前围绕着鬼鹫部落进行的博弈里,对方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占据了大优势了,若不是这样,他也不至于兵行险着。
想到这,李胜邪突然有些想就这样直接大大方方地带人走下去,毕竟如果他去了贪狼部落,也算是客人,对方现在暂时算作中立,那自己又何必躲躲藏藏呢,反正对方哪怕明知道自己是谁,却也不可能在这里动手。
可要说又在贪狼部落里摆出一盘棋局,邀请人家过来落子,跟人家正面对决,李胜邪却又有些无法权衡其中的得失,因为他怕,他怕最后事情变得无法控制,到时候自己又改怎么办,他不知道,所以相比较而言,他更喜欢用些直接的手段。
而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底下队伍的情况突然又产生了变化,只见正在行驶之中的马车突然一顿,然后从车上走下了一个人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陆议。
然后就看到贪狼部落的大酋长领着一群人在门口为其送行。
李胜邪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了些什
么,但是那挥手作别的样子,却是做不得假的,而且按照摩天高锡之前对他的描述,这个人,就是这一支凉国,哦,不对,应该是黄沙县队伍的主导者。
看来他的的确确是要走了,李胜邪磨蹭着自己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同时心中还在努力做着权衡。
要不要就直接将对方刺杀了?
嗯,不妥,且不说杀了对方是否能一劳永逸,就还是那句话,对方可以不珍惜罗刹族这些外族蛮子的命,难道还能不珍惜自己的命吗?
再说之前去鬼鹫部落做趁火打劫的事,虽然最后是失败了,损失不少,但另一方面却也给了他一定的信心。
李胜邪觉得自己猜对了,或者说把握到了对方的心态,不然为什么鬼鹫部落真正的精锐都跟着对方走了,留在部落里的都是些战斗力不强的老弱病残呢?
哪怕说对方是有一招后手防着自己,甚至这根本就是故意引自己上当,但李胜邪觉得,失败根本就不是因为自己的关系,而是那些马匪们蠢,如果他们记得留意后方,留下一些人手阻拦可能偷袭的敌人,就对方这么点人,怎么可能打得过自己这边的人马。
眼下最为棘手的凉国人终于走了,剩下的事情那就简单了,虽然自己不能直接跑去贪狼部落,要挟对方干掉那个鬼鹫部落的少酋长,但自己要是派人刺杀,却不是什么难事,毕竟手头还有蜉蝣的人。
想到这,他直接返身下令道:“就在今夜,必须成功!”
身后来自蜉蝣的刺客们听到命令,亦是眯着眼睛,个个都露出了狼群狩猎一样的森冷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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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二名蜉蝣的刺客从远处偷偷地朝着贪狼部落奔袭而至,他们个个都身穿夜行服,哪怕是在一片空旷,毫无遮挡物的大漠里,都很难被人给看见。
这些人的身法宛如鬼魅一般,在夜里就好似一团团黑色的烟雾,时而出现,时而消失,哪怕是城墙上那些眼力不凡的罗刹族,其实都很难看清这些潜伏在黑暗阴影之中的刺客。
十二人一路跑到了最外围的围墙边上,贴墙站好,因为早就知道对方换岗的时间,计算了片刻,听到对方走远的声音,趁着这段短暂无人的时间,踩着墙面,翻身入内,一到了部落里,按照预先背下来的地图,他们很快便确定好了方向,然后锁定了摩罗贝提居住的地方
刺客们翻来跳去,躲过了几波懒懒散散的巡查队伍之后,终于是安全潜伏到了那间屋子的窗户底下,屋里点着灯,窗户透出一道温暖的黄色光芒。